第93章 大姐姐的目的只有一个

司清嘉惊呼一声,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一双凤眼瞪得滚圆,视线在赵氏和司菀身上来回梭巡,犹疑半晌后,才道:“母亲,是不是妹妹跟你说了什么?让您生出这种想法。

您也知道,我与嘉慧是多年好友,和严大姑娘虽称不上熟稔,却也有些了解,她是淮南侯府的嫡长女,与哥哥甚是相配,多好的一桩婚事,您为何不同意呢?”

司清嘉早就猜到,事情不会有这么顺利。

但她没料想,司菀会蠢到这种地步,亲自跟赵氏搬弄是非。

要知道,哥哥早已恨毒了她,若司菀不知好歹,再对人家的婚事指手画脚,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而自己方才那一番话,则刻意将脏水往司菀身上泼。

果不其然,司勉面色忽青忽白,额角迸起青筋,蹭的一下站起身,质问:

“司菀,你到底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么见不得我好?如今我名声尽毁,仕途前程拜你所赐,全都没了,你连婚事都不放过吗?”

司菀觉得可笑:

“大哥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是我让你们去的乞儿街?还是我让你们当街泼洒银瓜子?名声尽毁、仕途无望乃咎由自取,哪能污到我身上?”

她接着道:“你都未见过严大姑娘几回,怎就非她不娶了?”

司勉对严惊鸿自是没有半分情意而言,但眼下的他再也娶不到其他高门贵女,无奈之下,严惊鸿便成了唯一的选择。

这个原因,司勉羞于启齿,无法诉诸于口。

当了近二十年的嫡长子,他到底还要脸面。

可惜司菀却不给他留脸,直接戳穿他内心最隐秘,最卑劣的想法。

女子上下打量他一眼,眼底透着恍然:

“大哥不会觉得,如今的淮南侯夫人并非严惊鸿亲母,不会为她多做斟酌,便应允了这桩婚事吧?”

“你别胡说!”

司勉头一次发现,这个庶妹竟如此伶牙俐齿,说出的话简直能把人活活气死。

“我是不是胡说,大哥心里清楚,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司菀哼笑道。

赵氏被兄妹俩吵得脑仁生疼,她拍了下桌面,斥道:

“都住口!”

她语重心长的解释:“勉哥儿,此事与菀菀无关,是我觉得你与严大姑娘不合适。”

“母亲——”司勉脸上尽是错愕。

“有什么不合适的?论身份,严惊鸿是侯府嫡女;论品行,她在外素有贤名;论样貌,也称得上秀丽端庄,这样的儿媳有何不妥?”

赵氏抬眼看向司勉,嘴唇嗫嚅,半晌都没说出话。

司菀噗嗤笑出声来。

司勉当真看得起自己,严惊鸿除了有些迂腐执拗外,确实是难得的好姑娘,但这样好的女儿家,岂是沾染了人命官司的司勉能配得起的?

那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吗?糟践了人家的后半生。

只是这番话,赵氏身为母亲,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她怕伤及司勉本就脆弱无比的自尊心。

“大哥,母亲的意思是,严大姑娘太倔了,性情不够柔和,只怕不能事事顺着你,若结了亲,往后也少不了争执。”司菀自觉委婉的补充了句。

但凡司勉有点脑子,也该听出她们的言外之意,不那么上赶着求娶严大姑娘。

怎料司勉比司菀想象中还要愚蠢。

“起争执又如何?不过是个妇人罢了,终日呆在后宅之中,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司勉满不在乎的摆手。

一直暗暗观察形势的司清嘉终于开了口:

“菀菀,脾性迥异并不是什么大事,成亲后可以慢慢磨合,门当户对反而是最重要的。”

“是吗?”

司菀拨弄着腕间的东珠手串,慢声道:

“咱们家本就比淮南侯府高了一等,严大姑娘又在继室手底下讨生活,哪能配得上大哥?要我说,大姐姐不如再挑选一番,择一个家世更显赫的姑娘,让大哥求娶。”

“你!”

司清嘉自诩涵养不差,偏生遇到司菀这么个貌丑心毒的恶妇,每每将她气得怒火中烧,恨不得撕烂那张嘴。

她强压下心底的火气,语调轻柔,“年龄相仿的世家女哪有那么好挑?我倒觉得严大姑娘与哥哥般配至极,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母亲,莫要耽搁了哥哥的婚姻大事。”

说着,司清嘉缓步行至赵氏身边,抬手给她敲了敲肩膀,低语:

“哥哥的前程已经毁了,若婚事再不顺心,下半辈子哪还有指望?”

赵氏面上血色尽褪。

她闭了闭眼,胸膛不断起伏。

司菀虽未听清司清嘉说了什么,却也能猜到些许,无非就是用舐犊之情来绑架赵氏。

让她心生不忍,松口,应允此事。

“大姐姐,我有一事不明。”司菀扬声发问。

司清嘉怔愣片刻,浅笑,“妹妹问便是。”

“大姐姐极力促成这桩婚事,当真是为了大哥着想吗?亦或另有目的。”

司清嘉浑身僵硬,片刻后,又放松下来。

“菀菀,我和哥哥自幼一起长大,情分深厚,又怎会拿他的婚姻大事玩笑?是,我的确做错了许多,让你心生误解,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说着说着,司清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

司勉心疼不已,忙不迭地取来巾帕,小心翼翼为她拭泪,同时对司菀的恼恨又添几分。

“你莫要搬弄是非,挑拨我与清嘉的关系,否则,休要怪我不客气!”他厉声警告。

“大哥,你如何确定我所说的话是挑拨,而非事实呢?”

司菀唇角微扬,杏眼眨了眨,笑得越发娇甜。

“无论是先前在乞儿街救济百姓,还是你的婚事,大姐姐的目的只有一个——”

“司菀!”

预料到司菀接下来要说什么,司清嘉的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掌紧紧攥住,令她呼吸困难,几欲昏厥,连嗓音都变了调,似被踩了尾巴的老猫。

“什么目的?”赵氏拧眉问。

“她想接近淮南侯府的大姑娘,从其手中获得一件东西。”司菀不急不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