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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薛式哲在糖瓜市的分公司正在筹建,他已经开始频繁两头忙。这天薛式哲又来了糖瓜市,他的第一任岳父跟他谈论元尚草要办个大案。薛式哲说:“大案还没办,已经是众人皆知。元尚草以后怎么开展工作?”第一任岳父说:“包思简跟各色人物勾兑了这么多年,随便查一查就是大案。我想见见元尚草,你看看有什么好理由?”薛式哲开玩笑说:“他好色,约他一起去夜总会。”第一任岳父说:“你严肃点。”薛式哲说:“曲大伟以前除了做餐饮,他还带过施工队。不如约他一起来聊聊施工队。”

下午3点多,薛式哲替第一任岳父约元尚草聊聊曲大伟的施工队。元尚草认为这种查办别人的事“得罪人”,他认为上次张源渊叫上他一起去符静家乡办符静的事,不仅是跟他一起立功,协作办案,也是跟他一起“得罪人”。因此,这次聊曲大伟施工队的事他也叫上张源渊一起。这次元尚草也把张源渊叫上一起协作,既一起立功又一起“得罪人”。元尚草对张源渊说:“秦皓粼想聊一下曲大伟的施工队,你跟我一起去。”张源渊问:“秦皓粼是谁?”元尚草说:“城市规划部的,薛式哲以前的岳父。”

一下班,元尚草和张源渊就到了薛式哲岳父家。薛式哲负责后勤招待,前岳父负责沟通,前岳母旁听。他们先是寒暄了一番,聊了聊家常,一聊家常他们发现秦皓粼的夫人跟元尚草是同乡。薛式哲看着元尚草低头哈腰的谄媚贱相,心想:“看来这个元尚草也就是递交了一个‘办大案’的设想和请求,真正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他肯定这个人不敢动、那个人也不敢动。”薛式哲又看了看张源渊,发现张源渊脸圆圆的,眼睛弯弯的;不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冷场或者转移话题的时候就‘呵呵’两声,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张源渊察觉薛式哲在看他,也看了一眼薛式哲,跟薛式哲聊了起来:“上个月‘靴子落地’,政策上为稳定社会环境、惩贪治恶提供了支持。督巡院大有可为,你放弃了那里的工作,有没有觉得可惜呢?”薛式哲说:“人各有志。政策上也为私营企业经营提供了很多支持,从商也有可为。”张源渊说:“我儿子比你小几岁,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想做科学技术院的工作。他还真如愿进了科学技术院,不过去了没多久就被安排到了政策规章办公室。他现在都不像刚开始工作时那么热情了,有点缺乏工作积极性。”秦皓粼说:“年轻这一辈跟我们可不一样了,他们都追求自己的理想。”

这几个人的沟通过程中,秦皓粼也看出元尚草是个很自私的人,他提出办个大案,最后很可能是雷声大雨点小,他最后估计也办不出什么名堂。秦皓粼心想:“元尚草虽然自己没什么格局胆识办不出什么大案,但毕竟手握权力,没准就会有人看上他手上有权力,把这个权力作为斗争工具来用。既然他都已经来了,不如我就先引导引导他吧。”秦皓粼说:“政策上打击职务犯罪,对我们正常工作的开展其实是提供了保障。风气好了,大家才能安心工作,要不然一个环节腐败带动相关的人也不得不采取些非常规手段才能把工作开展下去,工作不好做。这几年不像以前那么多人下海经商了,竞争也更加激烈。有人退休,你们才能进一步;有人落马,才能给你们空出位置。”张源渊听到这里,觉得秦皓粼提起的这个话题太好了,他正好可以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张源渊正想利用元尚草和自己手中的权力,进行斗争,为自己争取进步。不过,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元尚草开篇讲这个话题。现在秦皓粼讲到这里,张源渊自然而然、不露痕迹地接过了话题,他说:“何止是这些,还要削减人力,减人涨薪,架构重组。不进则退,竞争激烈。最近饴蜜市的人升上来的很多,而且有些年龄还不大,都要把我们这些老骨头挤下去回家喂鸟遛狗了。”秦皓粼一听,觉得张源渊这话接的好呀,难道张源渊也跟自己一样想法?我来试探一下。不过,秦皓粼还没开口,他那相守几十年、心有灵犀的妻子就接过了话题,她虽然人长得不高也不胖,但在报社工作几十年的她有一种干练、严肃又亲和的气质,她最擅长抓重点、看本质,一开口便说到:“听你们说来说去,无非就是竞争激烈,饴蜜市的人占据了很多位置。那饴蜜市是不是有拉帮结派的攻守联盟呢?要是有人拉帮结派的,那可不行,这样破坏了晋升规则,误国误民。若真有拉帮结派的行为,那你们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呀!”

元尚草听到这里一下就开窍了!他心想:“我这个老乡真是厉害,把打压对手的低级行为上升到了利国利民的高度。这段时间对于包思简这个案子,我们一会儿想让朴氏联盟自己暴露问题,一会儿又想去筛选像符静一样的人。但具体该从哪里下手,一直没有明确目标。现在我同乡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呢!”元尚草不再低头思索,他抬起半秃的头顶,说:“饴蜜市的确有处处称兄道弟的人,他那个地方的人就是喜欢跟人称兄道弟。不过,跟包思简这个案子好像关联不大,跟包思简不是一伙。”张源渊听到这里都有点着急了,他赶紧提醒元尚草:“几年前,就是你在饴蜜市任职的时候,包思简还让我在椰蓉市盯紧了原籍是饴蜜市的年轻人。我盯了没多久,这几个就陆续去了糖瓜市。饴蜜市肯定跟包思简有关系,不过得找个突破口。”元尚草“恍然大悟”,领会到张源渊提示他季三山几年前帮着包思简暗戳戳从椰蓉市往糖瓜市调人这件事。元尚草自问自答地说:“是有这么回事,难道除了曲大伟、陈皮特这几个,包思简在饴蜜市也有同伙?很有可能。当时包思简跟季三山合作很多,季三山不会是包思简的人吧?”

秦皓粼跟妻子对了个眼色,他俩知道引导到这里就够了,两个人夫唱妇随地说:“好了好了,你们工作上的事你们回办公室讨论。我们今天叫你们来,一是聊聊曲大伟施工队,看看能不能给你们的工作提供点材料;二是请你们来家里吃顿饭。”薛式哲在旁边看着,心想:“我这老岳父岳母真是狡猾,既拉拢了元尚草又借着元尚草的手打击对手。”

秦皓粼夫妇把元尚草和张源渊领到餐厅,紫牡丹指导着保姆上菜。色狼元尚草第一次见紫牡丹,他见紫牡丹知性、温柔、优雅、美丽、大方,心想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呀,跟她比起来,那些朴恩莲、包甜甜都是些俗不可耐的假千金;还有家里那个妖里妖气、夜总会出身的老婆更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秦皓粼让紫牡丹在家里喊元尚草“元哥”,紫牡丹意识到元尚草盯着自己看,便拒绝了父亲:“我不习惯叫别人这哥那哥的,再说这传出去了也不好听,被别人误会在拉帮结派呢。我还是像往常称呼别人一样,叫职位吧。”紫牡丹的妈妈也发现元尚草色眯眯看紫牡丹,就替女儿说话:“是呀是呀,刚刚说了称兄道弟、拉帮结派,你就让女儿喊‘元哥’,你老糊涂了!”元尚草谄笑,说:“叫什么都行,叫什么都行。”客人落座,紫牡丹和薛式哲带着儿子到别处吃饭,留下他们四个继续谈论包思简。

微醺的元尚草回到家,看到老婆不再像以前那么热情,变得嫌弃。不过,被老婆哄了哄,也就像以前一样了。第二天早上,元尚草一边吃早餐,一边琢磨:“不能动椰蓉市,有几个投靠我的企业家摇钱树在椰蓉市;不能动藕粉市,太容易穿帮;不能动米酥市,不能得罪米酥市张源渊那帮同乡;不能动花糕市,花糕市卧虎藏龙,藏着太多神仙;更不能动糖瓜市,大本营在这儿,动了糖瓜,我自己也得搭进去。办饴蜜市这个思路好呀,顺着饴蜜市的受害者这条线索,打击饴蜜市季三山那帮联盟,牺牲包思简在饴蜜市的同伙,不愁办不了大案。既能办大案又能避开各路神仙,还能巩固自己的位置。”一边想,一边偷笑起来。他的老婆看到后,问他:“什么事这么高兴?”元尚草又嫌弃起老婆来,心想:“要是有个秦皓粼那样的岳父,他老婆那样的岳母,他女儿那样的老婆,人生就完美了。再等等,等我再进一步,我就把身边这个换掉。”

可怜的饴蜜市受害者,前几十年被包思简误了青春;现如今又要沦落成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误了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