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云鸩
“莫商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两条玉臂如同白蛇一般环上莫商的脖颈。
莫商抬头，只见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深情地望着他。
青丝如瀑，红唇娇俏。
美！绝美！
中毒似的美。
人如其名。
云鸩！
“滚！”
莫商没有说别的，只是缓缓吐出一个滚字。
“莫商哥哥……”
“叫爸爸也没用！”莫商没好气地道。
“鸩儿擅舞，我为你舞一曲好不好？”云鸩再次恳求道。
“那不如一千个倒立吧。”莫商淡淡地看了云鸩一眼，不假思索地道。
“倒……倒立？我今天穿的是长裙，若是倒立……我的腿，我的打底短裤……”云鸩真想亲口问问这莫商懂不懂得怜香惜玉。
“怎么？莫非喜欢我只是过嘴瘾？”莫商看到了云鸩为难的神色，笑了笑道。
“好，倒立就倒立！”云鸩停止想法，来到了地毯的一处角落，双手撑地，长裙如瀑布倒流般坠下，露出一大截光洁的玉腿。
她的脚竟也是光着的，一双玉足纤巧，如同刚出水的莲藕，她脸涨得通红因用力而微微绷紧。裙摆堆叠在腰间臂弯，这景象着实有些风中凌乱，更是带着一种被迫展示的屈辱。
“你的样貌确实不错，怪不得蟠龙卫统领韩千，骁骑大将军铁风都对你爱不释手。”莫商的声音传来，人却离开了。
“哎，莫商哥哥，你别走呀！”云鸩一时情急，摔倒在地。
“就这么走了，那么说，我的一千个倒立也可以不用再继续了吧，嘿嘿。”
云鸩轻笑了笑，仿佛莫商已经是她囊中之物一般，刚才的屈辱仿佛被其忘得一干二净。
“莫商哥哥的家好大啊！光是这蚕丝织成的地毯就特别大特别有格调，还有这上面绣的千里奔马图案，一看就是大家手笔！”
“韩墨玉。”
“飞羽竹。”
“青花腾云瓷。”
“唐彩石狮子。”
“敦煌琉璃珠。”
坐在地毯上，云鸩不自觉的赞扬起莫商来。
不知不觉，云鸩来到了一座书架前，上面的书籍都是一些游者行游时所记录的札记，算不上珍贵，却也新鲜。
书架前是一墨色书桌，大概是用黑铁木所制。上面画着一幅猛虎下山图，只见一只墨色老虎自上而下踩在山石之上，神态逼真，惟妙惟肖，让人惊心动魄。
“莫商哥哥真的好厉害啊！”
云鸩忍不住道。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应该可以出去吧？莫商哥哥也没说什么不可以出门之类的。”
云鸩想了想，穿上一双软底布鞋随后便打开门，来到院子里。
院子也很大，有碧池，假山，青荷，翠竹。
云鸩正看的出神，却不料一只手从背后蒙住了她的眼睛。
云鸩一惊，连忙挣脱转身一看，后者也是一个貌美少女，但容貌与云鸩相比，还真是天壤之别。
“你好漂亮啊，你应该就是云鸩吧。”少女难掩心中惊讶，她对自己的长相很自信，但是和云鸩相比，还是相形见绌。
“你是谁？”云鸩听到夸奖也是会心一笑，问道。
少女见云鸩受惊，连忙收回手，笑嘻嘻地道：“吓到你啦？我是住在隔壁院子的苏浅浅，我爹是莫商哥哥的故交。你肯定就是云鸩姐姐吧？早就听说江南来了位天仙似的人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云鸩定了定神，压下心头方才因莫商而起的波澜解释道：“苏姑娘过奖了。我初来乍到，还不熟悉这里。”
“叫我浅浅就好啦！”苏浅浅亲热地挽住云鸩的手臂，目光好奇地在她身上流转。
“云姐姐，你刚才从莫商哥哥的书房出来？他那人性子冷得像块冰，没给你脸色看吧？我每次来找他玩，他都爱搭不理的，闷死了。”
云鸩心中微涩，何止是给脸色看，简直是羞辱。但她自然不会对外人言明，只浅笑道：“莫商哥哥……只是性子沉稳些。”
“沉稳？我看是古板！”苏浅浅撇撇嘴，随即又兴致勃勃地拉着云鸩在园中游览，“云姐姐，我带你逛逛这园子吧！别看莫商哥哥人冷，这园子修得可真是别具匠心……”
苏浅浅像个雀跃的百灵鸟，叽叽喳喳地介绍着园中的景致，何处是观鱼台，何处是听雪轩，哪片竹林是莫商亲手所栽，哪株老梅年年开花最盛。
云鸩含笑听着。从苏浅浅的话语间，她能感受到这少女对莫商也存着几分朦胧的好感，只是年纪尚小，情窦初开，还未及深思。
“对了，云姐姐，过几日，京郊的皇家别苑有个赏荷宴，听说很多王孙公子、世家小姐都会去呢！莫商哥哥说不定也会去哦，你想不想一起去看看？”
苏浅浅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赏荷宴？云鸩心中一动。这无疑是接近莫商、了解更多他社交圈子的好机会。她正愁不知该如何更进一步，机会便送上门来了。
“这……方便吗？”云鸩故作迟疑。
“方便！当然方便！”苏浅浅拍着胸脯，“我弄两张帖子还不容易？包在我身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也好有个伴儿。”
云鸩微笑着应下：“那就有劳浅浅妹妹了。”
暮色漫进莫府时，云鸩正坐在书房外的廊下。她没再乱逛。
不知何时，院外传来马蹄踏碎石板的声响时，云鸩几乎是立刻直起身。
直到她看见玄色披风扫过门槛，莫商的身影逆着暮光走进来，肩上沾着些夜露的湿意，发梢还挂着片没来得及落下的枯叶。
他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指尖夹着个牛皮纸封的卷宗，脚步没停，径直朝着书房去。
“莫商哥哥。”云鸩轻声开口，声音在暮色里显得有些软。
莫商的脚步顿了顿，“还没走？”声音冰冷淡漠。
“我……”云鸩攥了攥裙摆，方才在廊下想好的话忽然卡了壳。
她本想问问他晚饭用了没，又想提提白日里苏浅浅说的赏荷宴，可真见了莫商的面，那些话倒像是被风吹散了，只余下一句干巴巴的，“我在等你回来。”
“倒立做完了？”他话题一转，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云鸩指尖微蜷，轻声道：“你走得早，我不知那样算不算数。”
莫商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掌心——那是方才撑地时磨出来的痕迹。他沉默片刻，淡淡道：“不算。这次，我再问你，走不走。”
“不走。莫商哥哥是好人，我不怕。”云鸩刚开口，忽然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被捆了起来，自己忽然天旋地转，转眼被倒吊在了房梁之上。
青丝披撒，狼狈不堪。
“现在，怕不怕了？”莫商看着云鸩，悠悠道。
“莫商哥哥，只要你能开心，我都不怕。”云鸩轻笑道。
莫商挑了挑眉，没接话，又把云鸩放了下来。只手推门进了书房。云鸩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书房里还留着白日里她来过的痕迹——书架上的札记依旧排得整齐，黑铁木书桌上的猛虎下山图在烛灯下更显凌厉，那墨色老虎的眼睛像是真的会动，直勾勾盯着进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