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雨幕里的试探
北京的初夏雨总缠缠绵绵，图书馆的落地窗被打湿成一片模糊的水色。夏思文把古代文学史课本翻得哗哗响，目光却忍不住往手机屏幕瞟——张星辞已经三天没主动发过一条完整的消息了。
项目攻坚期的忙碌她懂，可约定好的周末电影泡汤，她发的“记得吃晚饭”只换来一个单薄的“嗯”，连带着空气里的湿气都浸进了心里。窗外的雨丝斜斜织着，像扯不断的牵绊，她指尖摩挲着手机壳上那枚小小的银杏叶挂件，那是高三时他送的，边角都被摸得光滑。
“思雯，再不走雨就更大啦！”室友撑着伞在门口喊她。
她刚站起身，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带着淡淡的柠檬香。一把黑色的伞稳稳停在她头顶，张星辞穿着微皱的白衬衫，眼底带着掩不住的疲惫，下巴上冒出的淡青色胡茬，竟添了几分随性的性感。“怎么不打伞？”他声音沙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发梢，带着微凉的温度，“淋感冒了怎么办？”
夏思雯抬头望他，积攒的委屈突然涌上来，眼眶泛红：“你终于肯出现了。”
他愣了愣，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想揽她，又顿了顿，转而接过她怀里的书本：“对不起，项目卡了个关键节点，每天忙得连看手机的空都没有。”雨水打湿了他的肩膀，衬衫贴在背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形。他把伞往她这边倾了倾，自己半边身子露在雨里，“让你等急了，嗯？”
那个尾音轻轻上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哄劝，夏思雯的心莫名软了。两人并肩走在雨幕中，伞下的空间狭小而暧昧，她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雨水和洗衣液的清香，胳膊偶尔碰到一起，像电流窜过，两人都下意识地顿了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她的裙摆被风吹起，轻轻扫过他的小腿，他脚步微滞，低头看了一眼，又迅速抬眼望向前方，耳尖悄悄泛红。
走到宿舍楼下，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补偿你的。”
打开是个小巧的音乐盒，刻着两只依偎的小松鼠，拧上发条，《卡农》的旋律缓缓流淌。“上次在动物园，看你盯着松鼠看了好久。”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点试探的温柔，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喜欢吗？”
夏思雯点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音乐盒上的松鼠，抬头时正好撞进他的眼眸。雨还在下，他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雨珠，眼神深邃得像藏着星光。两人离得很近，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鼻尖，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谢谢你，我上去了。”
“思雯。”他叫住她，声音低沉，“以后不管多忙，我都每天给你报平安，再也不让你胡思乱想了。”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喉结又动了动，伸手想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又在半空收回，“照顾好自己，晚安。”
她逃也似的跑上楼，趴在窗台上往下看，他还站在原地，撑着伞望着她的方向，直到她拉上窗帘，心跳还在砰砰直跳，指尖残留着他刚才不经意触碰过的微凉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