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出好戏
晚上,皇以珊开着车到了宋家,发现宋之问不在家,于是便和宋母讲起了今天下午的事情,宋母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祝曼,所以她一定要亲手处理这个女人,宋之问才会从祝曼的阴影走出来……
三个月过去了,从夏天到冬天,陆慎言还是没有从美国回来,祝曼的肚子一天天变大,越来越嗜睡,因为时差,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每次两人都是匆匆的问候几句,就结束了视讯。
镜头里,是陆慎言帅气的脸庞,他穿着羊绒大衣,目不转睛的看着家里的祝曼
祝曼红着眼睛看着那头的陆慎言,最终忍不住哽咽着问:“慎言,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
陆慎言低低的声音,好听得宛如大提琴的G大调,轻哄着祝曼:“乖,我就快回去了,我一定会在孩子出生前回去陪你的。”其实陆慎言离开祝曼的几个月,发现自己每天无数次想起那张甜美的小脸,还有她娇柔的声音,他想,他是爱他的。
时间和分离是让他冷静的良方,这几个月,他仔细的回忆和祝曼的点点滴滴,发现记忆里最深刻的是她甜甜的在自己怀里撒娇打闹的美好模样,最痛苦的,反而是他一直最想要做的,强迫祝曼嫁给自己,并狠狠的索要了她的第一次,他现在承认自己很爱她,曾经,是他不理智。念念,我越来越想念你了。
你呢?
祝曼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a市的冬天真的特别的冷,她穿着红色的羽绒服,裹着围巾,把自己包的好像是一个球。
今天她又是一个人无聊的在房间里,他决定去书房找本书来看,解解闷,而且胎教班的老师说,母亲在怀孕期间多看书,听音乐,陶冶情操,生出来的孩子也会被耳濡目染的。
走进书房,祝曼又想起了陆慎言总是坐在书桌前处理工作,突然,她看见书柜上有一本斜着摆放的书,她踮起脚尖想要把那本书摆正,当她把书摆正后,她看看见另一边的书柜分成了两半,那是一间密室。
祝曼一时间无法接受,于是她走出书房,准备出去散散步,她一路望大门口走,就连吴妈喊她,她都没有在意。
祝曼从陆宅出来以后就一直走,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一边哭着一边走,寒风一直朝着她迎面的吹来,天色已经有点晚了,路上没有很多行人,祝曼准备过马路的时候,一辆私家车突然朝她直直的开过来,祝曼躲着不及。
祝曼倒在了血泊之中,私家车丝毫不停顿,扬长而去,此时,一辆路过的车发现祝曼是个孕妇,而且被撞到浑身都是血,马上打了救护车。
陆采薇赶到医院时,祝曼已经在手术室急救了,祝建军在手术室门前踱步,心心念念都是祝曼的安危,半夜,医生把一个小小的婴儿放在保温箱里推了出来,“孩子的母亲非常的顽强,应该是接受过专业的教育,在她出车祸前,死死护住胎儿,虽然过程比较艰难,但孩子顺利出生了。”医生对着祝建军和陆采薇说。
“那我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祝建军迫不及待的问,医生面露难色:“因为她的头部受到重创,现在还在昏迷中,我们会尽力抢救的。”陆采薇一听,双腿一软,瘫坐在一边的等候椅上。
祝曼出事以后,陆采薇第一时间通知了哥哥,陆慎言一听,手机摔倒在地上远在美国的他马上订了最早一班回中国的机票,他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本该在祝曼的身边好好保护她的,却因为自己的胆小懦弱,而离开了她。
祝建军从没有如此难受过,即使自己锒铛入狱,也没有如此痛心,他捧在手心的女儿。
天蒙蒙亮时,陆慎言赶到医院,焦急的问着祝曼的情况,陆采薇盯着还亮着灯的抢救室,陆慎言想要冲进去看看祝曼,却被祝建军拦着,“你现在安安分分的待在这里吧!不要妨碍医生工作。”
三人焦虑的在门外等着,第二天早上十点,祝曼被插着氧气推了出来,陆慎言立马扑上去询问医生,医生疲倦的说:“我们尽力抢救了,但是由于头部受到的创伤特别严重,所以她还是昏迷不醒。”
“这是什么意思?她什么时候可以醒?”陆慎言厌恶这种模糊不清的感觉,害怕祝曼就这样永远的离开自己,“这个……不好说,可能过几天,也可能是几年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医生也不敢给出明确的答案。
陆慎言一听,失魂落魄的握着祝曼的手。
祝曼昏迷过后,陆慎言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满是自责。人,是不是要等到失去才会懂得拥有的可贵呢?
陆慎言已经三天三夜没闭眼,守候在祝曼的病床边了,除了去保温室看了他们的孩子一会儿,就没有离开过那张椅子,陆采薇怎么劝,都不愿意离开半步。
第四天,祝曼还是没有醒过来,只有旁边的脉搏心跳仪器上面能看出她还活着的迹象,因为太久没有睡觉,陆慎言的精神已经有点恍惚了,他半靠在床上,身上穿的还是从美国回来的那套衣服,下巴微青,全是胡渣,头发凌乱,本来迷人的双眼下顶着黑黑的阴影。
祝建军走过来,轻叹了一声,忍不住开口:“慎言,先去梳洗一下吧,别一直守在这里,我怕念念还没醒,你先倒下了。”陆慎言对祝曼的好,他都看在眼里,但是他还是很生气陆慎言在祝曼孕期去美国,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听爸一句劝,先休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处理呢,凶手已经抓到了,是宋家。”待人和善的祝建军脸上充满着从未有过的戾气。陆慎言的双眼闪过一丝杀意,宋家。记住了,这个仇,必须报。
陆慎言回陆家洗了个澡,稍作休息,便联系了祝久安,让他找一下全世界最顶端的脑科医生,明天就要见到人,完全不理会心塞的祝久安。
傍晚,陆慎言又折回医院,走到祝曼的病房,打开门之后,看见宋之问握住祝曼的手,一直说着悄悄话。陆慎言当场暴怒,差点拿起一旁的水果刀捅了上去,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把宋之问拽到门口,右手给了他一圈,宋之问猝不及防就被陆慎言一顿暴打。
宋之问的嘴角被打出了血,他用手擦了擦,陆慎言再次挥拳过来,宋之问也有了堤防,两人就在病房的走道前厮打起来,陆采薇刚好从电梯出来,看见这一幕大喊道:“哥、之问你们都停手,别打了。”
两人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陆采薇一把扑过去抓住陆慎言,让他住手,陆慎言推开陆采薇,双眼猩红,野兽般吓人:“宋之问,念念现在这样子,全是你害的,我绝不会放过你,现在我还没空收拾你,你他妈赶紧给我滚。”
“哥,别说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嫂子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你和他打架,受伤了谁来照顾嫂子?”陆采薇镇静的给急红了眼的陆慎言讲道理。
陆采薇对宋之问已经彻底失望了,特别是宋母,竟然做出如此不耻之事,把自己儿子的堕落归罪与无辜的祝曼,她想想就觉得可怕。
陆慎言转身走回病房,空荡荡的走道上只剩下愣愣发呆的宋之问,和眉头紧蹙的陆采薇。宋之问满脑子都是陆慎言说的话,难道……真的是妈妈?
“我们解除婚约吧。”陆采薇过了一段时间缓缓地开口道,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她和宋家,和宋之问,说完之后,整个人好像更加轻松了,宋之问,我放手了,爱了你十年,累了。
宋之问没心情处理这些事情,一心只想回去质问母亲,于是他匆忙的应了一句恩就离开了医院。宋之问一路飙车回到宋宅,看见宋母正在房子里看电视,于是他愤怒的大吼:“是你对不对?”
宋母看着奇怪的宋之问,一脸狐疑的望着他:“怎么了?什么是不是我?你现在越来越没边了,还敢和我蹬鼻子上眼了。”
“呵呵,妈妈,祝曼那件事是你做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伤害她,你难道不知道她还怀着孕吗?一尸两命,你怎么就那么黑暗,丧尽天良呢?”宋之问握紧拳头说。他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冲上去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你的双手如此肮脏,那可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啊!!!”
宋母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理直气壮地说:“是我做的,你又能怎么样?去警察面前告发我?你别忘了我们母子是怎么在宋家生存下来的,你现在还敢嫌我的双手肮脏?如果不是你堕落不堪,无心向上,心里一直有她,我会伤害她吗?”
宋之问觉得目母亲简直是不可理喻,于是他摔门而出,留在宋母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独自伤心。
一个星期过去了,但是躺在病床上的祝曼丝毫没有复苏的迹象。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祝曼,陆慎言拧干沾满热水的毛巾,轻柔的擦着她的身子。动作熟络,仿佛做了成千上万次,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星期的时间,陆慎言觉得好似过了一个世纪一样长。
“念念,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睡醒,像以前那样在我怀里撒娇。”陆慎言又开始对着祝曼自言自语,他多希望,这样对着祝曼讲话,终有一天,能打动床上的女人,她能对着自己甜甜的笑。
祝久安已经请了全世界最专业的脑科医生,但是大家都束手无策,陆慎言当场就黑着脸,不顾及是在医院,不顾形象的大吼:“你们这群庸医,她不过就是昏迷而已,不仅救不了人,连原因都查不出来,还敢说自己是医生。”要不是祝建军和陆采薇拦着,他差点就冲上去打人了。
在祝曼昏迷的这段时间,陆慎言无心打理陆氏企业,不少客人已经被宋氏带走了,大家都在议论陆氏会不会从此江河日下。
陆采薇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看见陆慎言依旧是自己离开时的动作,死守在祝曼的身边,于是她慢慢地走过去,冷静的说:“哥,公司那边出了很多事情,宋氏一直在和我们抢生意,公司的股票也一直掉,这样下去,公司怕是保不住了。”
陆慎言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一直盯着祝曼,期待着她下一秒能醒来。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陆采薇难以接受如此颓废的陆慎言,于是声音冷如冰渣的说。
“如果你想为嫂子报仇的话,就别这么颓废了,振作起来,有点担当,否则只会让宋氏企业越来越强大,害祝曼的凶手逍遥法外,就连我们家世世代代创办起来的陆氏也会毁在你的手里。”
陆慎言的瞳孔微微震动,认真的思考起陆采薇所说的话,陆采薇也知道陆慎言的性子十分倔强。
而他又如此爱祝曼,心中自然会有所牵挂。于是使出杀手锏,再给陆慎言一击“哥,你别忘了,你的孩子还是幼婴观察室,为了孩子,你必须振作,你这幅样子,以后谁照顾孩子,祝曼也不愿看见这样的你吧!”
说完,陆采薇退出了病房,给陆慎言足够的思考空间。
陆慎言听完陆采薇的话以后,心里渐渐清醒过来,自己现在守在祝曼的身旁,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巴巴的等着她醒来,但她什么时候醒来呢?无解。
第二天,陆慎言在陆氏员工盼星星盼月亮的祈祷下,终于回到了陆氏,因为客户不断被抢走,股价不断下跌,原本消极的员工看见陆慎言回归,好像吃了定心丸,公司上下都好像打了鸡血一样。
“Albert,现在他们公司的股票什么价位?”陆慎言盯着手里的笔记本,不停地浏览着宋氏企业的数据。
Albert是他在美国认识了十年的好友,可谓是一个商业奇才,就没有他接受以后无法运营的公司。这次陆慎言联系上Albert,让他颇为惊讶。看来,宋氏还是比较棘手的。
“近日,宋氏虽然一直扩展在a市的业务,但是他们的主心骨并不是放在a’市,听说他们准备和国外一家房产公司合作,大量资金链都放在那边,但那个公司其实只是空壳,就好似无底洞,所以宋氏最近一直在寻找最强的融资商家,似乎是想要找合作对象。”
“你随便拿你一个公司大量买进股份吧,而且要引起他们的注意。”陆慎言冷静的说,“但是把你公司的活动资金都投进去,是不是过于冒险了,而且毕竟最近陆氏的风头不大好,你已经引起很多公司的注意了。”Albert忍不住劝陆慎言,他虽然欣赏这个能和自己同台竞技的好友,但是缺不看好他这一激进的方式。
“买。”他干脆利落,表明他想要整垮宋氏的决心,Albert不再劝陆慎言,知道他对宋氏的恨之入骨,“十八块二了,昨天我们的资金不断注入,他们公司的股价不断飙升,今天他们公司的业务经理联系上我了,”两人是好友,Albert早已猜到陆慎言的方案了,早他一步行动,陆慎言会心一笑,拿起拳头与Albert比划了一下,不愧是他的好友。
宋之问虽然人比较渣,但是商业头脑也是极好的,宋氏在他的打理之下,涉足领域十分广,而且资金缓冲十分足,这场战还是比较难打的。
“你这次要对付的不仅是宋氏那么简单,还有他叔叔的公司宏建,一下子要推夸两家大型企业,真刺激。”Albert饶有兴致的盯着电脑,虽然他的声音平淡无奇,手指却在键盘上飞速的滑动。
凌晨三点,陆慎言疲惫的揉揉太阳穴,轻抿了一口苦涩的黑咖啡,想提神继续奋战,他内心的野兽已经快要抑制不住了,想想躺在病床上就像植物人一般的祝曼,嘴里的苦,不及心里的苦。
“多少了?”他清冷的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响起,“用不同的公司不断买进,现在,”Albert快速的在电脑调出数据,计算出结果,“宋氏占有股份半分之二十五,因为宏建是比较保守的企业,目前只有百分之十六点二,这样下去我们可能要熬个三天三夜才能搞定他们。”Albert还是第一次碰见如此棘手的事情。
“那又怎样?”陆慎言冷哼一身,完全不放在眼里。Albert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男人嘛,就是要有点挑战,总是一帆风顺的捉弄着那些小公司,早已经变得索然无味了,这次的商战,完全激起他的斗志,不赢决不罢休。
“国外的情况怎么样了,Baron怎么说,他不是一直对我们的项目挺有兴趣的吗?再给他让利十个百分点,让他在南部切断宋家的资金。”陆慎言一直默默计算着,Albert摇摇头,唉,为了爱情,真是疯狂。
“你这方法,虽然可以给宋氏狠狠一击但也真是以本伤人,有损奸商的头衔。”Albert虽然嘴上讽刺着陆慎言,还是按照他的意愿做了。
“只要能切断他们的资金,我就算赔了整个陆氏,也不会眨一下眼睛,”陆慎言拿起桌面的烟盒,抽出一根烟,默默地抽着。
第二天一大早,陆慎言走出办公室,驱车到了医院,走到那个熟悉的病房,推开门,祝曼还是昨天的那副表情,毫无波动。
陆慎言走过去,吻了吻她的眉心,然后又去打开水给祝曼擦拭身体。“念念,又是一个星期了,你什么时候才会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刚刚去看我们的孩子了。他很健康,就是太瘦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没有乖乖吃饭对不对。等你醒来,我要惩罚你,居然把我们的孩子喂得那么瘦。”说着说着,陆慎言的眼角竟然泛起泪光,似乎…..爷爷去世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哭过了….
虽然陆慎言忙着搞垮宋氏,可他每天都会按时到医院守候在祝曼的身边,就连医院的护士都夸奖他是满分丈夫。
满分?好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祝曼昏睡的着半个月里,他一次又一次在深夜里辗转反侧,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祝曼在自己离开前不舍的目光。那时候的自己,还怪祝曼不懂事,小孩子脾气,现在想想,小孩子气的,应该是自己。
几个月前,他如此高傲,如此冲动,还不懂什么是爱,以为占有就是爱,其实爱就是一种陪伴,为什么等到祝曼出事以后,自己才醒悟,多少次夜里,他被梦里祝曼的哭声吓醒。曾经,他以为自己对祝曼只是一种特殊的嗜好,占有欲,但是他的心底,有多清楚,他的误以为,真是可笑。
陆慎言正想事情想的入神,床上的祝曼动了动手指,眉头也稍微的动了一下,陆慎言以为是自己太久没睡觉,眼睛花了,格外小心的盯着祝曼,知道祝曼真的缓缓张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