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落溪水

怎么会因为一次展演,就对自己刮目相看呢。

薛晴儿一脸期待的看着薛理:“怎么样哥哥?是不是很美味!”

薛理缓缓开口:“确实不错,茶香四溢,很是独特。”

沈清秋不可思议的看向薛理,他竟然会夸赞?

往日里他虽然不会当面恶语相向,但偶尔也会跟着周景宇附和几句。

再想到之前薛理还曾开口想送沈清秋回家。

薛大人这段时日真是变了挺多,猜测多半是因为薛晴儿吧。

周景宇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皱着眉头:“你怎么现在品味如此差了?”

薛理听了这话也没生气:“近日食欲不佳,更喜欢清淡的吃食。知雪的燕窝奶黄酥自然是佳品,可惜我这肠胃无福消受了。”

宋知雪一脸的贴心:“最近朝堂事务繁多,我听家父也说起过一些,薛大人可一定要当心身体。”

凌风啸虽然一语未发,但接连取了好几块燕窝奶黄酥入口。

而沈清秋一早亲手烹饪的食盒,他却连一眼都未曾看过。

宋知雪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向李嬷嬷:“听闻老太妃平时也很爱甜食,正巧家中还有一些燕窝奶黄酥,明日我便给老太妃送些过去尝尝。”

李嬷嬷毕恭毕敬的回答:“多谢宋小姐美意,我们家老太妃虽然爱甜食,但奈何身子一直不好,太医曾叮嘱过少吃甜食。所以现在只吃凌王妃亲手制作的少甜点心,其他人送的,实在是不敢吃。”

宋知雪的脸色瞬间从晴转阴,耷拉起脸向凌风啸撒娇。

凌风啸心领神会:“无妨,老太妃不能吃,本王却钟爱这口,不知宋小姐可否赏脸给本王送些?”

话中之意,仿佛司马昭之心。

沈清秋实在是不想呆在这里了,两个人当着李嬷嬷的面都胆敢如此眉目传情。

于是她悄悄起身离席,顺着小溪边缓步而行,眼不见心不烦。

在不知不觉间越走越远。

“你以为有老太妃当后盾,王爷就会喜欢你吗?”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回头望去,是宋知雪。

“王爷要喜欢谁,本宫根本不在乎。”

沈清秋不想同她争吵,反正已经决定要和离了,吵赢吵输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不在乎?你如果真的不在乎为什么要霸占着王妃之位?”

沈清秋非要霸占王妃之位?

这又是从何说起?

和离书明明在数日以前就交给王爷了,是他一直不看。

“凌风啸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这句话把宋知雪问的一怔,显然是慌了神。

她仔细回想着,凌风啸确实从来没有说过要与沈清秋和离,也没有说过要求娶自己。

她一直都理所应当的以为,肯定是沈清秋死活赖着凌风啸。

沈清秋一介罪臣之女,好不容易摇身一变成为王妃,自然不舍得放弃。

宋知雪使劲摇晃着头,她怎么可以这么想凌风啸呢!

王爷明明对她是那么的体贴爱护。

“你不要想挑拨离间!你一个教坊司的琵琶乐人,王爷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让你坐稳王妃!”

宋知雪此刻的眼神像是想要剜人一般。

“看来王爷确实没有说要娶你,怎么平时温文尔雅的宋小姐,此时竟变得如此面目可怖呢?”

“我与王爷的感情,岂是你能说三道四的!”

宋知雪双目赤红,猛地推了沈清秋一把。

宋知雪看起来这么娇娇弱弱的小女子,没想到力道竟如此之大。

沈清秋一个踉跄,脚底一滑,跌入到溪水中。

宋知雪不可思议的看着水中的沈清秋,明明自己只是轻轻一推。

一时之间慌了神,只是下意识转身仓皇逃走。

溪水虽然不深,但却冰透刺骨,沈清秋不通水性,猛灌了好几口冷水。

扑棱着想要站起来,却接连踩到布满水草的石头,挣扎间像更深处滑去。

“抓紧我!”陆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沈清秋看到陆争,仿佛看见了金罗大仙!

陆争半跪在地上,上半身浸入溪水中,攥紧沈清秋的手将她向岸边拉过。

费了好一番功夫,沈清秋双脚一抬终于上岸。

沈清秋瘫坐在地上,嘴唇冻得发紫,陆争脱下身上的外袍给她披上。

“陆争,今日又麻烦你了。”

沈清秋无奈一笑,想起来上次的情形也如这般。

“王妃说的哪里的话,我本就是专门派来保护你的暗影。”

“你莫要再叫我王妃。”

以前因为心悦凌风啸,不管再苦再累,这个王妃当的也算得上怡然自乐。

可如今,沈清秋已然再也不想跟“王妃”这两个字有任何瓜葛。

“宋知雪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不能再放任她不管了,要不要属下去将她……”

陆争伸出大拇指在脖子上比画了一下。

沈清秋赶紧将他的手按下:“万万不可,如今还是太后掌朝,动了她的侄女,难保会牵扯出我的真实身份,也会牵扯出你。”

陆争思索了一会:“是属下考虑不周,那属下也把她的马车上动些手脚如何?”

沈清秋:“你莫要再出些馊主意了,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上次赏花宴上宋知雪过敏的脸,也是你与宣怡姐姐的手笔吧?”

陆争一脸茫然:“面纱确实是我挑的,让她出丑。但这满脸的风疹,着实与我和宣怡公主没有关系。”

“哦?竟然不是你们?那会是谁呢……”

沈清秋思来想去,倒是也不知道她和别人的关系如何,不过就以她平常的做派来说,有几个仇人也是在所难免的。

“王妃……不对……公主……不行……沈小姐!只需再忍些时日就好,皇上自有安排。”

沈清秋从十六岁的时候就在等了,现在已经年有二十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过也无所谓了,自己反正只能活一年了,只要不是王妃,自己是谁都无所谓,就算成为一个乡村野妇,起码也能活出自我。

“王妃娘娘!”远处传来薛晴儿寻找自己的声音。

陆争一听有人来了,一个腾空悄无痕迹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