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翻脸
“你是不是疯了,我不是叮嘱过你,不要好奇不要接近她……”
余钦直接打断了贺知衡的低吼,沉声道:“九号楼,我们直接面谈。”
说着,他就挂断了电话,也不理会那头贺知衡的愤怒和……无力感。
九焱会所9号楼。
余钦到的时候,贺知衡早已经到了。
而且温元煜也在场。
自上次温元煜和他们不欢而散后,这些日子他就真不现身,仿佛在学他家族立场,刻意避嫌。
但今天他不得不来。
见到他,余钦就知道温元煜的立场了。
他做不到他家族父辈那般城府。
往深处想,温家纵容他和贺知衡在一起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其实就已经表态了。
毕竟温家可没有和温元煜切割。
温元煜作为温家三代长孙,他不需要做什么,他坐这儿就足以代表很多意义。
哪怕此刻两人泾渭分明,态度上并不亲近。
哪怕余钦心里也清楚温云煜的出现是因为他的,嗯,用温元煜的认知来看,应该是「失足」。
“你们俩这是要三司会审我?”
温元煜盯着余钦看,像是要把他盯出个窟窿出来。
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余钦有什么不同。
会不会是知衡搞错了?
“昨晚……”温元煜话没说全,但询问的意思足以清楚。
余钦神色平淡,眼神却是冷冽的看向贺知衡,“你是执意要拉扯着元煜进你的泥潭是吧?”
温元煜:……
他震惊的看着余钦,这竟然是余钦说出的话?
不得了,天真的变了。
他原本还幻想着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现在看来……完了!
“老余,你,你糊涂啊。”
温元煜这下是真坐不住了,他指了指余钦,又指了指贺知衡,“你们,你们现在是要闹那样?”
贺知衡喉咙滚动了一下,终于开口,“还能回头吗?”
回头?
余钦玩味的笑了,“我一直走在我自己的道路上,从没有走错过,为什么要回头?”
温元煜不忍看的移开了眼睛。。
贺知衡得到确定的回答,竟然出奇的没有再说什么。
他反常的沉默,让温元煜都侧目。
反倒是余钦气定神闲的直接躺进了他身后的沙发里,微阖上了眼,淡淡出声,
“知衡,你我多年至交,我劝你换条路进攻,欢喜这里,我不允许你再动她。”
温元煜神色一下严肃了起来。
贺知衡依旧没说话,可他咻然凝重的面色,显示他听见了,也听懂了,但是他没听进心里去。
他轻嗤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至交?余钦,你知道,光靠你一个人,你是阻挡不了我们的步伐的。”
“你的底牌在冯封手里,我猜,你应该通知到他了。”余钦睁开眼,看向贺知衡,“我还猜,以你的性子,你会给自己上一道保险,对吗?”
贺知衡笑了笑,“现在看来,我想上的这道保险,你要插手了?”
“不,我不插手。”
贺知衡眉一挑。
“因为你根本就走不到这一步,你信不信?”
贺知衡骤然变脸,极度的愤怒和不安让他咬紧了牙关,几乎是硬挤出一句话,“余钦,你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吗?”
余钦突然就一脚踹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动作之大,茶几上的茶具蹦飞的到处都是。
其中一个还弹飞掉进了温元煜的怀里。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不仅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还非常清楚的知道,贺知衡,你死定了。”
余钦手指指着贺知衡,几乎是愤怒到了极致,“你他妈的自告奋勇拿下这个任务,可你这些年有进展吗?
温言政身边,中顺那边,滴水不进。
是,
这是变相证明了风险性极高。
可你有没有想过,温言政要是没有了复势的心思了呢?
你想过吗?啊?
对,你当然不想这些,这些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的私心,你的意难平,你输不起,你要扳回来你要赢他。
你不就是被他揪住了小辫子,害的你姐姐不得不为了你们贺家的前程,自愿住进了疗养院平息你年少时干下的蠢事和恶毒事吗?
贺知衡,我竟然不知道批着张完美外皮下的真实的你,竟然是如此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小人。”
余钦冷笑连连,唇枪舌剑,是恨不得直接戳死贺知衡的狠厉。
“果然,人缺什么,就拼命的给自己伪装什么。
怎么,你这张风光霁月的皎洁君子外皮披久了,你就真觉得自己是手拿君子剑,铲恶锄奸,一身浩然正义的不世君子了?”
“余钦!”贺知衡面色铁青,几乎是怒发冲冠的站了起身,俊美异常的脸,此时竟然有些扭曲。
大有冲上去和余钦一较生死的怒火。
温元煜茫然的看着眼前无疑是世界末日般的场景。
不,就算是世界末日到了。
他们也应该不会决裂,而是团结凝聚在一起,共克难关的。
可现在,是末日提前了吗?
余钦冷嗤,丝毫不把贺知衡的愤怒放在眼里,依旧加大火力,毫不留情的戳戳戳。
“你知道你斗不过温言政,正面硬刚,上面不允许,比起中顺的风险性,你试图拿德顺挂旗去战斗的举止更具有风险。
从你只能从德顺离开另起炉灶就能得出结论。
甚至上面已经在考虑你的思想极端问题。
这次你姐弄出来的事,已经触动了红线警告,如果不是我和冯封给你顶着,这次,你贺家别想全身而退。”
余钦说到这里,也站起了身,相较于贺知衡,他可谓是大获全胜。
把自己在欢喜求不得的郁气和憋屈通通都发泄出来,不然他怕把自己憋死。
现在好了,他轻松了。
该憋死的人是贺知衡。
这是他应受的!
“我说我们是至交,所以我原谅了你手伸的太长伸进了我余家。毕竟你只是顺水推舟,我自己本意也是回京休整几年。
但你应当知道,哪怕是至交好友,我没主动提,你就不该主动伸手的。
贺知衡,你知道吗,你的思想已经在危险的边缘了。
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
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
说完,余钦拿起他的外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真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哦,真实是他连衣袖都没挥动一下。
温元煜呆若木鸡的看着,都反应不过来了。
余钦今天是吃了炸药吗?
他都把贺知衡炸的死无全尸了,他知道吗?
嘴里还说着是至交好友,可至交好友是这样当的?
他和知衡什么仇?什么怨?
贺知衡面色紧绷,颓废无力的倒回到了沙发里,以掌遮面。
温元煜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无论是场地还是贺知衡,都惨不忍睹。
他心里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其实他老早就觉得知衡所作所为很危险。
他也真的是用了老命来拉住贺知衡这只脱缰的野马走回正途。
希望今天余钦的当头喝棒,让他挨这一棒,伤筋动骨之余,能真正的清醒过来,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他都说了,他小叔那个人,不能动的。
他非不听,非不信邪。
他爷爷都拿小叔没一点办法,贺知衡能撼得动他?
莫说皮毛,现在是连他小叔人影都没摸着。
贺知衡自己就引火烧身,人仰马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
他小叔这运道真的是妙不可言。
当年欢喜母亲无心之下毁了他立志问鼎的道心。
如今,欢喜竟然为他保驾护航。
难道,真有因果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