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头朝里，尾朝外
在李晨的再三保证之下，亚当斯也松了口。
三人都很满意。夏可可满意自己即将到手的一百万，亚当斯满意多了个听话的帮手，而李晨则满意于自己只花了两百万就买了自己的一条命。
“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一个条件。”夏可可最后叮嘱了一声。
李晨说：“你说。”现在对于他而言，只要能活着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就行了。
“从现在开始，到我们安全离开这里为止，你必须完全听我的。”夏可可说，“无论我提出的要求有多么匪夷所思，多么的不合常理，你都必须听我的……你也不要问为什么，不要有任何的犹豫，你能做到吗？”
她这个要求一提出，亚当斯又挑起了眉毛，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然而这个要求对于李晨而言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生意人本来就会有一些迷信，他也接触过一些玄学大师，一个两个的都玄之又玄的，说话像谜语人。
这么一说……
李晨偷偷的瞥了一眼亚当斯。
这个男生总让他想起他曾经见过的一位高人带在身边的小徒弟，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果这个男生是那个高人的小徒弟的话，跟着他们可能比他原本预想的更为安全一些。
他对着夏可可伸出了手，“没有问题，你是专业的，我听你的，合作愉快。”
夏可可没有去握那只手。
她被尬到了。
这种正式的、商业的对话她是最不擅长的了，她用手抵着嘴唇，咳嗽了一声，率先转身朝着门外走去，“现在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出去，找点事做，扮演好我们的角色。”
她还叮嘱了李晨一声：“你出去后，别人在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他们让你做什么你也就做什么，少说话，多做事。”
说完，她就和亚当斯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杂物间。
亚当斯跟着李晨，夏可可独自一人。她都有些不敢相信，那个亚当斯竟然放过她了？那张淬了毒的嘴巴竟然没有说她什么，也没有警告她什么，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算了，管他呢，有那时间管他在想什么，不如多想想怎么才能让这个副本通关。
广场中央的高台已经被撤了，转而又搭建了一个巨大的红布祭坛，十多个穿着花花绿绿棉袄的大姐和阿姨们正围着一张长长的供桌忙碌着。
陈岚也在其中，她和夏可可的目光对了上，微微颔首，又飞快移开。
一个腰间围着花布围裙忙的脚不沾地的大姐眼尖地看到了夏可可，立刻扯着嗓子喊道：“那边那个小姑娘！别傻站着，快来搭把手！奶娘的祭品该摆上来了！”
“来了。”夏可可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大姐听没听到，反正快步朝着大姐走了过去。
陈岚则是被另外一个大娘喊走，去另外一个地方帮忙。
大姐指着供桌的最里侧，一个已经铺好了黄布的巨大托盘，上面零碎地放了几样东西。
“快，把这些按规矩摆好！头朝里，尾朝外，一点都不能错！”大姐交代了一声，匆匆忙忙的又走了。
夏可可的目光落在了托盘上，头皮一阵发麻。
那是一份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反胃的祭品。
托盘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已经被煮熟的牛头。牛头是深褐色的，表面的纹理清晰可见，两个黑洞洞的眼窝仿佛在凝视着夜空，散发着一股浓郁又古怪的肉腥味。
这牛头好歹还是去了毛的，它左边的那一只通体乌黑的鸡却干脆毛都没有去。它看起来只是被水煮了一遍就拿了出来，黑色的羽毛湿漉漉的紧贴在皮肤上，它姿势僵硬的趴在托盘里。
牛头的右边，则是一条足有半米长的大鱼，也与鸡和牛头一样，没有做任何的处理。
这是三牲，祭祀中的常用祭品。
“怎么还不快点？”大娘又催了一遍。
“我这就来，大娘！”夏可可说，她压下了心头饿不适，伸手去搬中间的牛头。
冰冷油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人给予作呕。牛头沉甸甸的，她废了不少的力气才将它捧起，小心翼翼的按着大娘的吩咐，将牛头的后脑勺朝外，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朝向祭坛最深处，稳稳的放了下去。
接着是黑毛鸡和鱼，这俩比牛头方便一些，可以用盘子托着。
她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大娘的指令。很快，一排祭品的后脑勺和尾巴就整齐的朝着广场外的黑暗。
“对对，就这样，手脚麻利点！”大娘在旁边催促着，语气中满是对夏可可的满意。
三牲摆上了桌子，剩下就是水果之类的。夏可可从后台找到了陈岚搬来的苹果和橘子，将它们堆在了主祭品的旁边。
“待会祭品摆好了这里就不需要你了，你去其他地方帮忙。”大娘说道。
夏可可说好，就在她即将摆完全部的祭品之时，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夏可可的动作停住了。
她记得……林薇的平板电脑中，似乎有提到祭品相关的事情。
【禁忌：贡品需面朝神路，以示虔诚。切记，头朝外，尾朝里，否则为大不敬。】
是头朝外，尾朝里！
夏可可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了。
大娘跟她说的是“头朝里，尾朝外。”，刚好与禁忌相反！
灵摆告诉她，陈岚的推测是对的，她们要让游神祭典完美的收场……
夏可可猛地抬头，一旁还在催促她的大娘，脸上依旧挂着热络而淳朴的笑容，但当夏可可的目光与她对上之时，夏可可清楚的看到，大娘那双浑浊的眼睛中没有任何的笑意，反而闪烁着一丝诡异的、看好戏一般的期待。
这是陷阱！
大娘不是说错了，大娘是故意的！
她甚至可能是在引导他们这些玩家犯下足以致命的错误！
夏可可的心脏狂跳起来，她的脸上不敢流露出分毫，连忙将摆放反了的祭品转了个圈，改为了头朝外，尾朝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