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钥匙还给我

江致走后,沈佳期越发疲惫,按照说明吃了药之后,便迷迷糊糊的上了床。

不知什么时候又起了高烧,烧得嘴唇都起了壳,脸色绯红。

她想起来喝水,还没坐起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只得重新躺下。

朦胧间,她感觉到有人开了门。

随后,熟悉的脚步声进了她的房间。

床头的橘色小灯亮起,她被人抱在宽厚的怀里,甘甜的水递到她唇边。

她就着他的手喝光了一大杯水,想要推开他却无能为力。

看着他模糊的影子,她喃喃道:“你拿了我的钥匙……”

周京砚拿了刚买的体温计在她额头打了一下,皱眉道:“怎么比早上还烧得厉害……”

过了一会儿,沈佳期听到他在客厅里打电话。

“不好意思,赵医生,半夜来打扰你。”

“半晚发烧属于正常情况?”

“好,我会注意帮她换衣服的,谢谢您……”

……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像一支强力定心剂一样,催得沈佳期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高热中,她梦到自己和江致被锁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

她热得满头大汗,想要脱掉身上的衣服,却怎么也扯不下来。

情急之下,她求助旁边的江致,“江致,你帮我脱一下衣服……”

“江致,快一点,真的好热……”

她喃喃说出梦呓的时候,周京砚正在帮她换身上汗湿的睡衣。

听到她叫江致的名字,他原本带着疼惜的眸子一下冷了下去。

抓着她肩膀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气,“沈佳期,你在叫谁的名字?”

沈佳期在梦中吃痛,喃喃呓语:“江致,轻一点……”

“疼……”

病中的人声音绵软,低低的梦呓听起来像是在撒娇,更像是在做某种不可描述的梦。

周京砚脸色沉到了谷底,盯着她殷红娇艳的唇,声音冷得可怕,“沈佳期,你在做什么梦?”

她在梦里,和江致亲热?

沈佳期皱紧了眉头,“快一点……”

“热……”

妒忌瞬间撕扯着周京砚的神经,他低头就封住了她胡乱开口的小.嘴。

强势的攻城掠地,直到她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晚上,沈佳期汗湿了四五次衣服。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

睁开眼,她就感觉到整个人清爽多了,虽然喉咙还是不舒服,但情况明显好了许多。

想到昨天晚上产生的那幻觉,她有些发愣。

昨天晚上,她竟然梦到和周京砚亲了一个晚上。

还摆出了许多羞耻的姿势。

她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神,才慢慢的出了房间。

看到桌上的熟悉的保温桶,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

她手脚一阵阵的发凉。

所以,昨天晚上不是梦?

是周京砚一次次在给她换衣服,也是他趁她生病,一直在亲她?

羞耻又愤怒的情绪狠狠攫住了她。

曾经被戏弄,在周家受到的羞辱一幕幕的重新涌了上来。

刻意被抹去的记忆重新攻击了她,她愤怒得指尖都在发颤,眸子里的冷意灼灼,如夜空中的寒星。

这时,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她慢慢转过来。

看到周京砚站在门口。

还是昨天那一身行政制服,还是一样冷沉矜贵的模样。

只不过质地优良的大衣有了一些褶皱, 眼下也有淡淡的乌青, 似乎没有休息好。

看到沈佳期起来了,他眼里闪过一抹欣喜,“你起来了,感觉好点了没有?”

说着,便换了拖鞋,上前想要去摸沈佳期的额头。

沈佳期往后一退,指着门怒吼:“滚出去!”

周京砚深邃的眸子倏地变冷,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沈佳期慢慢抬起手,吐出几个字:“钥匙给我!”

周京砚身上的戾气一丝丝的散发了出来,“沈佳期,对我客气一些!”

沈佳期眼里折射出寒星般冷漠的光,一字一字的冷声道:“钥匙还给我!”

周京砚一直盯着她,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我照顾了你一晚上,你就用一记耳光回报我?”

沈佳期气得身子发抖,“周京砚,你照顾我?是羞辱我还是照顾我?”

“你……”

她无法说出口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被戏弄和羞辱的感觉让她如坠冰窟。

她这人自诩温和,一向不喜欢恶语伤人,但他总是有办法把她逼出不理智的行为。

“周京砚,周书记,钥匙还我,不然我马上报警!”

周京砚盯着她,眸中的戾气似乎即将喷涌而出。

可目光在她苍白病态的脸上和发颤的指尖停了几分钟后,他慢慢的伸出手。

被握得温热的钥匙落在她手心。

沈佳期顺手扔在了桌子上。

指着门:“现在,马上出去!”

周京砚异常缄默,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大门合上的瞬间,沈佳期一下倒在了沙发上。

她全身颤抖,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五年前,他和周家羞辱她也就罢了,是她不懂事,不懂他们之间那不可跨越的阶层鸿沟。

周家那种家族,她本就是沾惹不起的。

所以,她被逼得退了学籍,回了枫城也仍旧没有立身之处。

这些,她不怨谁。

这都是她自找的!

是她活该!

可现在她已经背井离乡,好不容易在这里有一处稳定 的安身之所,他竟然又寻了过来!

更可恨的是,他竟然还是想要玩以前的套路,想要她成为他戏弄的对象!

他真是顽劣不堪,可恨至极!

可这一次,他休想得逞!

她慢慢坐了起来,抹去脸上的泪水,眼里是一抹星子般的寒芒。

这时,她手机响了起来。

是唐笑打过来询问她好些了没有。

聊了几句,沈佳期便挂了电话。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机,却没有看到一条江致发过来的信息和电话。

想起昨天晚上他要哭了的可怜样子,她想了想,主动拨了过去。

过了好久,那边才接通了电话。

“佳期?”

声音带着朦胧,似乎还没有睡醒。

沈佳期还没说话,就听到那边传来一声细软的嘤咛声,似乎是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