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开城门

胡德运将聂通判找了来,同样的话术一蛊惑,就道:“如今天大的功劳等着我等去捡,万万不可错过了!”

与蔡通判不同,聂通判当即答应了。

胡德运大喜,只觉果真还得是硬骨头能担事。

拍拍聂通判的肩膀,郑重其事道:“此重担只有你能挑起,你我二人联手,必能办成此事!”

聂通判依旧板着脸,对胡德运道:“下官帮的是朝廷,是松奉百姓,并非为了帮府台大人立功。”

胡德运才懒得管他是为了谁,反正帮了他就行。

聂通判带着衙役搬了柴火往城内藏有粮草辎重之宅院前行,胡德运则领着假扮成衙役的数名锦衣卫,前往北门。

衙役们最近总干这些苦力活儿,进入粮草重地时,守军们只稍稍一查就放行了。

聂通判领着衙役们进入后,在士兵们的戒备下,将劈好的木柴整齐地码在靠墙的位置。

趁着那些把守的士兵们不注意之际,往里面塞几把火绒,将火折子往里面一夹,就领着衙役们离开。

……

“闲杂人等,不可靠近城墙!”

胡德运还未靠近城墙,就被一士兵拦住。

胡德运“嘿”一声,指着自己的官服道:“你瞧出清,本官乃是松奉知府!”

旋即又一摆手,不耐烦道:“本官不与你这等无名小卒多话,将你们管事的人找来。”

士兵正犹豫,就见胡德运脸色一沉,暴怒道:“还不快去?耽误了本官的要事,小心你小命不保!”

士兵被胡德运的气势压制,不敢再耽搁,跑去请了一位将领过来。

那将领看到胡德运时,不由皱眉:“胡大人有何事?”

士兵怕胡德运,他可不怕。

以前这松奉知府是胡德运,如今整座城都被他们占据了,就是他们说了算,至于胡德运?

也就是名义上的知府,帮着他们办些杂事罢了。

胡德运一收气势,露出谄媚的笑,凑近那将领,挡住别人视线时往那将领手里塞了银锭子。

那将领一摸,不动声色地将银子塞进甲胄里,语气也好了些:“城墙重地极危险,胡大人怎的过来了?”

胡德运立刻做出愤怒状:“本官听闻那陈砚小儿今日在城外大骂王爷,心中不忿,必要与他交锋一二!”

闻言,那将领的神情便意味深长起来。

那位陈大人不止骂了王爷,还骂了眼前这位胡大人。

王爷被骂得下城墙时险些踩空摔倒,这位胡大人怕也是气疯了,才想骂回去。

既收了银子,那将领必要提点两句:“府台大人,那陈砚骂人的功力实在深厚,寻常人根本不是其对手,就连王爷的幕僚们都败退下来。既然他已经消停了,我看您还是当没听到吧。”

“本官都被骂得抬不起头了,如何能当没听到?”

胡德运几乎是瞬间提高音量:“那陈砚小儿竟敢如此折辱于我,往后府衙上下谁还会服我?!”

城墙上下的将士们纷纷用眼角余光往胡德运身上瞥。

想到今日那陈砚的骂阵,众人心中便有些爽快。

平时都是这些个官老爷威风八面地训斥他们老百姓的份,今日竟被那位陈砚陈同知劈头盖脸骂了一个时辰,简直是大快人心。

再看胡德运那压不住的怒火,他们更是险些要笑出声。

那将领又劝了胡德运几句,胡德运却非常坚持,还道:“今儿他敢在城外这般骂王爷,明儿个还指不定要干什么事!”

又道:“此人向来诡计多端,怕不是还留了人在城内,什么时候就来暗杀本官了。”

将领心想,就算城内真有陈砚的人,只要敢露头,必定被杀,还怎么能暗杀胡知府?

“胡大人莫要为难我,上头有令,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上城墙。”

想来是银子起了作用,将领语气放缓了些,继续道:“你若真想上城墙,就先去请示王爷。此时天色已黑,胡大人就算想骂回去,也需等到明日了。”

为防止被偷袭,夜间的城墙戒备更森严。

胡德运面露失望之色,很快又强打起精神,对那将领道:“我特意带了几桶糖水过来犒劳各位,总不好再带回去,就给各位分了吧?”

一听是“糖水”,众将士便不可遏制地咽口水。

将领看向胡德运身后,此时身后有六辆独轮车,车上放着一个个大木桶。

想来里面就是糖水了。

莫说手下那些兵,就连他自己也忍不住想喝。

他虽信任胡德运,不过这种关键时候容不得一点粗心,就让胡德运先喝一碗。

胡德运也不恼,真就当众舀了一碗糖水,一饮而尽。

旋即仰着头对守城的将士们道:“各位辛苦了,有你们在,我们才敢安心睡觉。本官将手头的糖都拿出来,也只能做这么多糖水。哎,真是顾了你们就顾不了别人。”

众士兵便都巴巴望过来。

这么好的糖水,给别人喝就可惜了。

将领想到另外三个门,就低了头,往身后摆手,示意胡德运等人赶紧过去。

胡德运领着衙役们推着糖水就跑到城门附近,让人拿碗舀了糖水一个个递到士兵们手里。

很快,五车糖水就分完了。

士兵们喝完还意犹未尽,城墙上的士兵更是眼馋。

胡德运等人就在城门附近,对众人道:“各位好好守着城门,将那些敢来攻城的全杀光!”

那愤恨模样,显然是被今日之事气极了。

那些衙役守着胡德运站在城门口,守着胡德运大骂陈砚。

远处依稀传来嘈杂声,胡德运抬头看去,旋即嘀咕了句:“好像是放粮草的地方烧起来了。”

将士们一惊,纷纷起身看去,只见远处火光冲天。

正是放粮草的地方。

“粮草辎重怎么会被烧?莫不是那陈砚真的留了人在城里?”

胡德运一声惊呼,让众将士心头发紧。

将领大惊。

粮草辎重,向来有重兵把守,怎会起火?

莫不是真有人在攻打那处,烧了他们的粮草,将他们逼入绝境?

敌军究竟有多少人,为何他们从未发觉?!

一时间,所有将士的注意全在那被烧的粮草上。

胡德运见没人留意他,就与锦衣卫们靠近城门。

“吱~”

沉闷的城门声响起,瞬间让得守在城门附近的将士们回头,就见胡德运与一众衙役打扮的人正奋力将两边的城门往外推。

众将士大惊,有人下意识要去阻拦,那胡德运却往城外狂奔,边跑边大声呼喊:我胡德运打开城门了,快攻进城!进城!进城!”

早已等候在城外的朝廷军如同过江之鲫般,朝着那大开的北门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