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蝌蚪终于找到妈妈啦!
“别哭啦,别哭啦,别哭啦。”
江白轻手轻脚抱起女儿。
柔声哄着。
“咱家兮兮最乖了,是天底下最乖的小宝贝。”
“嗯,兮兮是最乖的宝贝。”小家伙点点头,声音软糯糯的。
见她情绪缓和了些。
江白笑着问:“咋了?为啥哭呀?是不是做噩梦了,跟爸爸讲讲,爸爸护着你。”
“没做噩梦。”
小家伙摇摇小脑袋,小嘴一撅,满脸委屈。
“兮兮想妈妈了。”
刚才她想起白天看到的小蝴蝶。
想到小蝴蝶有妈妈来接它回家。
就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妈妈。
听到这话。
江白心疼得不行。
可他也不知道咋安慰才好。
只能默默帮女儿擦去泪水,一声不吭。
“爸爸,妈妈啥时候来看兮兮呀?”小家伙睁着大眼睛看他。
这一刻。
江白不想再编啥借口。
说什么妈妈忙之类的话。
因为他实在不忍看到女儿失望的小脸。
他只能转移话题。
冲她挤出一个笑:“饿不饿,想吃点啥吗?”
晚上他从不让小家伙吃东西。
哪怕她有时候饿得慌,他也没松口。
可眼下没办法。
他只能靠这招分散她的注意力。
果然。
江兮兮一听。
眯起眼睛笑了:“想呀!”
“想吃啥呀?”
江白起身。
翻出一堆零食来。
这都是林小影买的。
林小影可稀罕这小丫头了,要不是公司忙得脱不开身。
估计早拉着江兮兮去跟她睡了。
“饼饼!”小家伙指着小熊饼干喊道。
“好嘞,就吃这个。”
江白拆开一包。
递给女儿。
小家伙用两只小手捧着,边吃边冲江白笑眯眯。
吃到一半,她停下来,把剩下的递过去。
“爸爸也吃。”
在她心里,爸爸总是把好吃的留给她。
所以她也想对爸爸好。
把好吃的分享给他。
江白一看。
心里暖得像化了糖。
见女儿这么懂事,他心里也满是欣慰。
“爸爸不吃,兮兮吃吧,爸爸不饿。”
“哦。”
小家伙砸吧了一下小嘴。
奶声奶气地说:“那行吧。”
江白笑着摸摸女儿的小脑袋,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吃东西。
光是看着她吃。
他都觉得满心幸福。
可他幸福了。
女儿呢?
想到刚才小家伙想妈妈想得哭了。
他心里一阵刺痛,自责感涌上来。
是他让女儿没了妈妈。
“兮兮,爸爸对不起你。”江白低声说,眼眶湿润了。
小家伙一听,愣了愣。
见江白掉泪。
她伸出小手给他擦了擦。
皱着小眉头,像个小大人似的说:“爸爸你都这么大了,还哭啥呀,羞不羞,你又不是小娃娃,你是大人才对。”
这话一出。
本来还挺伤心的江白。
一下子破涕为笑。
“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教训起爸爸来了?”
“才没有啦!”小家伙机灵得很,赶紧否认。
“没有?”
江白皱眉,故意去挠她痒痒。
小家伙咯咯笑得停不下来。
“没有就是没有!”
“还嘴硬呢。”
“哈哈……有,有有!”
这时。
一缕月光悄悄溜进屋里。
从窗外望去,满天星光闪烁。
正跟江白闹腾的小家伙忽然安静下来,盯着星空,指着星星喊:“爸爸,妈妈来看兮兮啦!”
瞧着女儿那副欢快的模样。
江白心头一暖,笑着蹲下身,轻声询问:“兮兮,想不想出去瞧瞧?”
“想!”小丫头脆生生地点头。
“那行,爸爸带你去。”
江白抓起外套,抱起小丫头,迈步走向院子。
院外,月色清辉洒落,亮得一点也不似夜晚。
虫子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反倒衬得这夜格外宁静。
江白倚在院中的躺椅上歇息。
女儿像个小吊坠似的趴在他胸口。
“爸爸……兮兮瞧见妈妈啦。”
小丫头伸出手,指着夜空中那颗最闪的星星。
她记得爸爸说过的话。
那颗最亮的,就是她。
旁边紧挨着的,是爸爸和妈妈。
她盯着那颗星周围瞧,觉得爹娘都在护着她,便乐得咯咯笑起来。
见女儿这样开心。
江白没吭声。
只是低头凝视她。
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小脸。
嘴边哼起那首教给女儿的唯一儿歌:《虫儿飞》。
暗沉沉的天幕低悬。
闪烁的星星相伴左右。
虫儿飞啊虫儿飞。
你在想念谁呀。
天上的星星淌泪水。
地上的花儿已凋零。
凉风吹啊凉风吹。
有你陪我就够。
虫儿飞花儿眠。
成双成对才圆满……
小丫头听着,也跟着哼唱起来。
只是她咬字不清。
可那软糯的奶音,却格外惹人怜爱。
江白忍不住夸道:“这世上怎会有这么讨喜的小姑娘呢?”
这话可把小丫头逗得乐翻了天。
不管年纪大小,女孩子都爱听好话。
江白暗自嘀咕。
唱了好一阵子。
夜色渐浓。
他甚至能察觉空气中透着一丝寒意,像刀锋轻轻划过皮肤,刺痛却不伤人。
他不自觉用外套裹紧女儿。
只留个小脑袋露在外头。
“兮兮,咱们回屋里去好吗?”
小丫头嘟囔一声,“不要。”
她呆呆地望着满天星斗,那颗代表妈妈的星星还亮着。
她还想再多看几眼。
见她不愿回去。
江白也没辙。
今天小丫头刚哭过一场。
凡事都顺着她,就当哄哄她吧。
“爸爸,兮兮想听故事啦。”小丫头忽然冒出一句。
正好。
江白也乐意讲。
平时一讲故事,她就犯困。
“行,你想听啥故事?”江白问。
小丫头歪头想了想,奶声奶气地说:“小蝌蚪找妈妈。”
“成。”
江白应了一声。
脑子里回忆起这个故事。
然后捏着嗓子,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春天来了,池塘的冰化开了。水草上挂着好多黑乎乎的圆卵。它们慢慢动起来,变成一群大头长尾的小蝌蚪,在水里游来游去,可开心了。”
“有一天,鸭妈妈带着小鸭子也游到这池塘里。”
“小蝌蚪瞧见了,就问:鸭妈妈,您见过我们妈妈吗?”
这故事。
小丫头听过无数次。
里面的情节,她早就烂熟于心。
江白讲到这儿,她笑眯眯地接话:“鸭妈妈不是她们的妈妈呀。”
“小金鱼也不是。”
“小乌龟也不是。”
面对女儿的“抢白”。
江白一点也不意外。
继续慢悠悠讲着。
小丫头还是听得很认真。
“小蝌蚪游到池塘边,看见一只青蛙蹲在圆荷叶上唱歌。”
“小蝌蚪游过去问,青蛙乐呵呵地说:‘我就是你们的妈妈呀!’”
这结尾一句。
江白故意拔高了声调,显得特别激动。
因为每次讲到这儿,小丫头都会兴奋地说:小蝌蚪终于找到妈妈啦。
他就喜欢她那抹笑。
那是世上最美的笑颜。
可是。
这次她半天没动静。
江白低头一看,小丫头睡着了。
月光洒在她脸上,星星点点,衬得她格外俊俏。
他小心翼翼抱起她,起身回屋。
见女儿没醒。
江白松了口气。
轻手轻脚躺到她身旁。
忽然想起。
一个月后的节目里,他会见到热芭。
到时候,他该咋跟兮兮说,又该咋跟热芭说……
一夜没睡着。
翌日。
天刚蒙蒙亮。
咚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庄严家的铁门敲起来,响得格外刺耳。
“谁呀?”
江白皱眉嘀咕一句。
“来了。”
客厅里,庄严趴在电脑前,估计又熬夜写小说了。
“来了。”
走到门口。
江白打开门,见是何志军。
整个人愣了愣。
何大队来干啥?
来看兮兮的?
前几天他刚来过。
这才不到一星期,不至于吧。
见江白没反应。
何志军笑了一声。
“咋了?不欢迎我?”
“哪有,哪有,怎么会呢。”
江白侧身让开路。
何大队迈步进去,看见庄严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江白小声解释:“熬了一夜赶稿。”
“是写那本《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吧。”
“对。”
“我看过。”
何志军说。
“写得挺真,特种大队的事还原得像模像样,尤其是你那个龙腾,搁别的小说里主角都瞎吹,你这没有。”
江白笑笑没接话。
何志军说完,瞅了眼江白的房间:“兮兮还没醒吧。”
“嗯。”
知道何志军想看看小丫头。
“我去叫她。”
“她知道你来,肯定乐坏了。”
江白刚要动身。
被何志军拦住。
“别,小孩多睡睡才能长高。”
“我找你,是有别的事。”
听说是别的事。
江白直截了当:“何大队,您说。”
何志军也不拐弯:“跟你直说吧,我答应了铁拳团的康团长,让你去给他们的神枪手四连当狙击教官,不是调过去,就指导指导。”
“这事没先跟你商量,是我不对。”
“不过你得给我个面子,去一趟,算帮我个忙。”
何志军语气带点恳求。
江白有点意外。
虽说他跟何志军军衔相同,可何志军是老首长,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兵。
他一直敬重得很。
再说。
只是去铁拳团指导一下,没啥大不了。
就算调过去,他也认了。
“何大队,您这话说的,我没问题。”
“真没问题?”何志军确认道,心里挺高兴。
“真没问题。”
江白无奈一笑。
直接问:“啥时候去?我准备准备。”
“啥时候?”
何志军琢磨了一下。
“你那节目还有一个月才开播吧?”
“对,差不多一个月。”江白回道,等他定夺。
过了一会儿。
“这样吧。”
“后天。”
“给你一天收拾收拾。”
何志军说。
江白一口应下。
“行。”
反正闲着也无聊。
去神枪手四连,就当散散心。
只是。
他突然想到女儿。
他去了铁拳团。
兮兮咋办?
扔给庄严和林小影?
庄严没日没夜地埋头赶稿。
林小影忙得连轴转,公司琐事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时候。
江白迟疑片刻,对何志军开口:“何大队,我能带兮兮一起去吗?”
话刚出口。
何志军爽朗地笑出声。
“你瞧我这记性,竟把那小丫头给忘了。”
“当然行,绝对没问题。”
江白身为少将,本就有带随军家属的资格。
况且这次他是去铁拳团帮把手。
实话说,康雷早就盼着他过去。
别说给江白和江兮兮安排一间宿舍。
就是把团长自己的大院让出来,他也乐意。
只要江白肯去。
“我跟康团长打个招呼。”
“行。”能带上兮兮,江白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那就这样。”
见没什么别的事。
兮兮还在睡梦中。
他还得赶去总军区开个会。
便说:“那我先走了,你可别忘了,后天去铁拳团。”
“忘不了。”
江白咧嘴一笑。
“我送您。”
送何志军到门口。
何志军上了军用越野车,摇下窗,朝江白挥手:“快回去吧,兮兮醒了见不到爸爸,又该哭鼻子了。”
“嗯。”
“再见。”
江白挥挥手,转身回了屋。
江念还没醒,庄严倒是揉着眼睛醒了。
“醒了?”
“刚才是谁跟你说话?”
庄严迷迷糊糊,总觉得有人在聊啥。
可睁眼一看,啥也没有。
“何大队。”江白答。
一听是何大队。
庄严急了:“你咋不叫我一声!”
“何大队说让你多歇会儿,别吵你。”
“你这……”庄严无语,心想不叫就不叫吧,好不容易来一趟。
不过他哪敢怪江白。
只能暗自憋口气。
“你这家伙……算了,小说写得咋样了?”江白岔开话题。
“最近一直在赶。”
“写到哪了?”
庄严回忆了下:“到冷锋特种大队选拔了,龙腾逼着憨娃学化学。”
“说到龙腾,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你。”
“你问。”江白瞅着庄严。
“你咋知道喜娃会在冷锋的化学测试里卡壳,还逼着他学,最后才过了选拔,成了个厉害的特战队员?”
“不止喜娃,还有陈排。”
陈排,真名陈国涛。
因病退了伍。
庄严接着说。
其实这问题。
他以前也问过江白。
可江白没答。
说实话,也没法答。
总不能说他穿越来的,知道陈喜娃会在化学爆破测试中挂掉。
也知道陈排会因强直性脊柱炎发作,在选拔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再说出来。
谁会信呢。
兴许是看出江白又想敷衍,庄严强调:“龙腾,这次你得说,别蒙混过去。”
江白一听。
躲不下了。
琢磨片刻。
笑了笑。
“也没啥,简单得很,喜娃没读过书,特种兵要求高,不光看体力、战术、战斗能力,文化知识也得过硬,比如爆破,得懂化学,所以我让他学了点爆破化学。”
“至于陈排,更简单,有回我见他夜里锻炼,发现他有伤,追问之下,才知道他有强直性脊柱炎。”
江白这么一解释。
庄严听着。
觉得挺合理。
“原来是这样。”
“不然呢,你当我是神仙?”
江白乐了。
想起在自己帮衬下,陈排过了冷锋特种大队的选拔,圆了梦。
虽然后来,他还是因强直性脊柱炎半身瘫痪,退了伍。
但总算没遗憾。
陈喜娃也一样。
没他当年那张专为冷锋选拔准备的爆破化学卷子。
喜娃看不懂题,硬靠死记硬背把答案全背下来,才过了关。
如今也是个出色的特战队员。
听说在连队混得不错。
可江白不知道,他让不适合特种部队的陈喜娃进了队,后来竟引发一场严重训练事故,差点毁了喜娃一生。
……
跟庄严聊了会儿。
江白想起后天要去铁拳团。
“庄,后天我得去趟铁拳团,何大队让我去给神枪手四连指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