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司勉这把刀钝了,废了

“逆子!还敢胡言乱语!”

秦国公没想到,司勉受了教训,居然没有半点长进,仍敢当众非议太子。

这是要拉着阖府陪他一起下地狱!

秦国公此生最看重的便是名利地位、荣华富贵。

眼见着长子如此愚蠢,他狠狠拍了下桌面,脸色铁青,对司勉怒目而视。

若是换作平时,司勉自然没胆子顶撞父亲,但此刻他受到颠茄药粉的影响,早已失了理智,反驳道:

“我没有胡说!是你胆小如鼠,不敢得罪太子,才捏着鼻子包庇司菀这个贱人!”

众人大惊失色,赵氏急忙上前,想将司勉带离饭厅,却被他一把甩开胳膊。

“娘,你糊涂啊,你被司菀骗了,她城府极深,心思恶毒,把我害成这样……”

司勉鬓发散乱,涕泗横流,这副模样与正常醉酒的状态完全不同。

司清嘉忽然想到什么,死死盯着司菀腰间的香囊。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丫鬟耳语几句。

那厢司勉仍不肯罢休,叱骂司菀:

“你以为攀上太子就能飞上枝头了?你只是个低贱的庶女,丑陋的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给太子当侍妾都不配,我劝你一句,还是少与东宫来往,徒添笑料罢了!”

啪!

赵氏一耳光甩在司勉脸上。

对于这个长子,她失望透顶。

若只是闯下大祸,可以说少不更事,勤加教导即可;但他对自己亲妹如此刻薄,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哪里是昂扬丈夫所为?

从根上就歪了。

认清这一点,赵氏深感无力。

偏偏司勉又是她的孩子,作为母亲,她有责任管教约束他。

司清嘉握住赵氏的手,含泪解释:“母亲,哥哥是喝醉了,我让他跟您认错,您别生气。”

赵氏苦笑不已。

她清楚,司勉不是醉了,而是借着此刻的癫狂,吐出不满与愤怨。

这是他的心里话。

秦国公也气得浑身发抖,但他想起陆昀川在场,强行按捺住胸臆间翻涌着的怒火,冷道:

“这逆子哪里是醉了?分明是犯了癔症,来人,把大少爷带下去。”

几名小厮走进来,将嘶吼不休的司勉带离饭厅。

他们前脚刚走,丫鬟后脚才端来一盆冷水。

可惜,却来不及了。

司菀见状,杏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司清嘉恰好与她对视。

那双美丽的凤眸几乎能喷出火来。

“司菀,你、”

“大姐姐,难道你也觉得是我错了?”

司菀转动着腕间的东珠手串,反问。

在这场争执中,她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遭受了无妄之灾。

如果自己再责难司菀,只会让父亲认为她无理取闹,任性刁蛮。

司清嘉咬紧牙关,摇头。

心里滞闷到了极点。

她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求得老师出面,就是为了让司勉堂堂正正回到公府。

司勉是嫡长子,身份高贵,又向来看重她,若能取得祖母、父亲的信任,将会成为她手中最好用的一把刀。

现在,这把刀钝了,废了,不堪大用。

她只能想其他办法,夺回属于自己的气运。

小宴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司清嘉暗自神伤,默默垂泪。

陆昀川早就知晓她和司勉感情深厚,见爱徒如此,不免有些心疼,低声安抚:“清嘉莫哭,没事的。”

司清嘉眼底蒙上一层水雾,“老师,哥哥、哥哥是被人害了。”

陆昀川拧眉。

司清嘉不敢直接点明香丸的效用,抽噎道:

“他方才的样子,根本不是吃醉了酒,反而好似中了毒般,彻底失去理智,连非议皇室的话都说得出口。

您也曾给他上过几堂课,哥哥虽有些傲气,却也不至于癫狂至此。”

陆昀川有些怀疑,“司勉刚回府,谁会给他下毒?”

“我也不知……”司清嘉眼泪掉得更凶。

活了这么多年,她太了解何谓点到即止。

若说的太透,直接点出司菀的名姓,便显得她心胸狭隘,与姐妹不睦。

在老师眼里,她永远是最善良,最纯粹之人,切不能沾染半点内宅的阴谋诡计。

为了维系自己的形象,司清嘉只能选择这种迂回的法子,引出陆昀川的怀疑,由他自行寻找答案。

“有老师在,不会让你受委屈。”陆昀川语气郑重。

“对了,我听哥哥提过,您来京城是为了找一样东西。”司清嘉说。

陆昀川嗓音压得极低,“我祖父曾经绘制过一幅舆图,可惜当时他身在异乡,书童没能保存好那幅舆图,不知遗落在何处。”

“这幅舆图很重要吗?”司清嘉追问。

陆昀川一向信重自己的学生,没有丝毫隐瞒:

“舆图所绘之地,乃是边关。”

司清嘉瞪大双眼,呼吸陡然急促。

她并非寻常闺阁女子,眼界狭窄,只盯着内宅方寸之地,不知世事变幻。

她很清楚,若想爬到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必须嫁给一位在军中颇为威望的皇子,她的丈夫,将来才有机会继承大统。

而边关舆图对于掌兵之人而言,是顶顶重要之物。

“您可有线索?”

陆昀川:“那名书童说过,舆图并非祖父一人之力能够绘制,还有一名军中小将倾力相助,只是那名小将声名不显,他也不知究竟是何身份。”

“您莫要心急,清嘉会帮您寻找舆图。”

司清嘉亲自将陆昀川送至客房。

之后也顾不得掩人耳目,直奔柳寻烟所居的凝翠阁。

这会儿柳寻烟还未歇下,卧房内燃着两盏灯。

看到司清嘉进门,柳寻烟屏退仆婢,紧张道:

“司菀肯定察觉了!”

司清嘉轻轻应了一声。

“那番邦商人分明刚进京不久,司菀应当也没接触过香丸,怎知香丸内部藏有颠茄药粉?还将计就计,把药粉用在哥哥身上。”

“她根本没把我当成母亲看待,对我,也早已有了防心,经过我手的生辰礼,她不可能不查验。”

柳寻烟有些懊悔,先前她行事太过急躁,寒了司菀的心,让这孩子不再亲近她,动手倒是越发困难。

再加上今日的香丸内藏药粉,更是将人推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