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敲打司清嘉
司菀饱含深意的话,让柳寻烟面色大变。
“菀菀,从你年幼时,姨娘便说过,虽是庶女,却要行得正坐得端,不能萌生害人之心,可你非但将姨娘的话忘了个干净,还将烧石碱藏在身上,以至于酿成大错。”
两行清泪划过脸颊,柳寻烟诱哄道:
“菀菀,你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孩子,姨娘不会害你,你听话,跟老爷、夫人和大小姐认个错,别再执迷不悟了。”
说着,柳寻烟冲着秦国公盈盈下拜,她腰肢如柳,纤细柔弱,可怜极了。
相比之下,司菀油盐不进,更显固执。
“宿主,你父亲额角都迸起青筋了,要是无法洗刷冤屈,他说不定会请家法!”系统急声道。
“他不会。”司菀笃定,“因为根本不存在冤屈,何须洗刷?”
她没理会虚伪恶毒的柳寻烟,弯腰捏了把地上的粉末,放在掌心。
“姨娘,你怎么知道这是烧石碱?”
柳寻烟哀声道:“我亲眼瞧见你去杂货铺买过烧石碱,还在里面掺了石灰,效用更强,当时你蒙骗我,说是用此物来驱虫,哪曾想竟是用作害人!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城府颇深的女儿?”
司菀顺着柳寻烟的话往下说,“烧石碱可以脱胶丝绸,对身体有所损害,若是掺入石灰,腐蚀性则大大增强,加了水甚至能将人肌肤灼伤。”
“若此物真是烧石碱,遇水后,我的血肉只怕会被活剐下一层。”司菀拿起桌上的茶盏。
意识到司菀要做什么,司清嘉出言阻拦,仿佛真在心疼她。
“菀菀,住手!”
可司清嘉的双脚却立在原地,没有往前挪动半步。
倒是赵氏和老夫人急忙冲上去,想要抢夺司菀手中的茶盏,免得她做傻事。
司菀灵活的闪身避过,道:“祖母,母亲,你们放心,这可不是烧石碱。”
她将茶水倒在掌心。
柳寻烟侧了侧头,像是怕被血腥的画面吓着,不敢去看。
岂料众人预想中的灼烧腐蚀,并没有出现。
司菀笑盈盈站在原地,手中的白色粉末遇水未融,自然也不会放热。
没听到司菀痛苦的惨叫声,柳寻烟疑惑的转过身。
不由僵在当场。
难道这不是掺了石灰的烧石碱吗?
此物若是遇水,能活脱脱把一个人烫掉皮,为什么在司菀手上便失效了?
柳寻烟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若不是保有几分理智,她真恨不得冲上前,仔细查验一番。
柳寻烟不敢做的事情,司清宁替她做了。
只见女子冲上前,捏住司菀的手腕,直勾勾盯着她的掌心。
“怎么可能?”司清宁瞪大双眼。
“为什么不可能?”司菀冷笑,“我早就说过,这不是烧石碱。”
司清宁不相信,“若不是烧石碱,宫灯怎会腐蚀成这副德行?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司菀转过身,将手掌递到老夫人和赵氏跟前,盈盈道:“您瞧瞧,这到底是什么?”
老夫人神色严肃,用指腹蘸了蘸水珠,放在鼻前闻了几下。
忽然笑开了,用手戳着司菀的脑门儿:“你这个机灵鬼!差点连我都骗过去,这哪是什么烧石碱。”
赵氏闻了闻后,同样一脸恍然。
见状,柳寻烟暗道不妙,死死盯着司菀。
这丫头究竟在搞什么鬼?
司菀拿起绢帕,擦干掌心的水渍,不紧不慢的走到宫灯前,吹了吹上面的脏污不堪的图案。
她吹了几下,表面的那层蓝紫色的灰尘纷纷飘落,露出原本的观音相,最上方的琉璃在日头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没有半点瑕疵。
也就意味着,宫灯根本没被损坏。
原本,柳寻烟面上尽是愧疚与痛苦,但此时此刻,她看清了宫灯的模样,表情顿时凝固住。
整个人似雷劈般,僵立在原地。
无比滑稽。
司菀笑意盈然的看着她,柔声问:“姨娘,您怎么了?宫灯的观音没变化呢?”
“宫灯没坏?”司清宁揉揉眼睛,不解的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在内宅浮沉多年,吃的盐比司清宁吃的米都多,怎会瞧不出今日之事有猫腻?
她赶忙捂住司清宁的嘴,不让她乱说话。
免得她这个傻女儿被牵扯进去。
“姨娘,您瞧瞧,这是烧石碱吗?”司菀问。
柳寻烟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被司菀摆了一道。
她肯定早早猜到了,甚至为了迷惑自己,还特地穿上了这件藏了烧石碱的外衫。
只不过在更衣前,她替换掉衣袖上沾着的粉末。
还用蓝紫色的粉末做障眼法。
如此一来,即便琉璃六角宫灯上的观音相是用鲜花汁子化成的,也不会因碱褪色。
只不过蒙上的那层粉末,像被腐蚀了般。
实则完好无缺。
柳寻烟惨笑一声,怪不得观音相“损毁”时,她闻到了一股花香,估摸着蓝紫粉末就是花粉。
相较于早已猜到事情原委的柳寻烟,秦国公还没反应过来,冲着赵氏问道:
“夫人,白色粉末既然不是烧石碱,那究竟是何物?”
赵氏忍俊不禁,“老爷,只是磨碎了的冰片而已,我刚才凑近闻了闻,还有一股子淡淡松香。”
柳寻烟双肩垮塌,颓然的闭了闭眼。
她不敢想,老夫人和赵氏会如何看待自己“大义灭亲”的行为?
是觉得她刚正不阿,还是认定她为母不慈?
不管是哪一种想法,对她而言,都十分不利。
她真是小瞧了司菀!
“清嘉,宫灯贵重,你先将它收好,免得再生事端。”老夫人吩咐道。
司清嘉脸色白了白,明白祖母是在敲打自己。
她强挤出一丝笑,点头。
随后便乖乖把宫灯收入箱笼中。
司清嘉借着收灯的由头,顺利脱身,但柳寻烟显然没有这么幸运。
老夫人冷冷注视着她,桐木拐杖敲击地面,痛心疾首:“柳氏,你是菀菀的亲生母亲,为何要对她如此苛责?”
“老夫人,妾先前瞧见菀菀买了烧石碱,又恰巧遇上这档子事,才想岔了,我又岂会故意刁难她?”柳寻烟哭着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