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山脚下的婴儿

李淳罡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衣袍。

“不知孤月兄可知天地一剑,王权世家。”

东方孤月咧嘴一笑:“当然了,从族内来到这里后,我也有了解过一些。

比如道盟的王权家,桃园李家什么的,还有那个隐退了的武当派和五百年前无敌天下的吕祖。”

“没想到孤月兄了解的还挺多吗?”

显然东方孤月的话让李淳罡稍稍错愕。

要知道东方一族常年处于隐世之中,这么多年来也没几个东方一族的人外出过。

对于这些人尽皆知的消息他们还真不一定知道。

不过没想到东方孤月才来人族内不久就十分的清楚了。

“没错,在我所见过的人中,也仅有王权家的大少爷王权守拙能与孤月兄你一较高下了。”

当然了,肯定不包括自己,不然就不是一较高下这么简单了。

夜晚。

湖面波光粼粼,映照着两个年轻人的身影。

东方孤月抹去额头的汗水,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李淳罡,心中既震惊又佩服。

"你这剑法,简直闻所未闻。"东方孤月喘着粗气,蟑螂须般的额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

李淳罡微微一笑,将木马牛收回剑鞘:"孤月兄的火焰也令我大开眼界,若非我剑道小成,今日怕是要吃大亏。"

东方孤月摆了摆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随后递给李淳罡:"来一口?上好的桃花酿。"

李淳罡接过酒葫芦,酒液入喉,一股暖流从喉咙蔓延至全身。"好酒!"

他赞叹道,"想不到孤月兄还有这等佳酿。"

"从族里带出来的,就剩这一壶了。"

东方孤月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今日能结识李兄这样的高手,值了!"

两人坐在湖边巨石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东方孤月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忽然问道:"李兄刚才提到的王权守拙,当真如此厉害?"

李淳罡目光悠远:"我与守拙是朋友,他的剑我领教过。"

他顿了顿,"不过比起孤月兄的灭妖神火,各有所长。"

东方孤月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有机会定要会会这位王权公子!"

"会有机会的。"李淳罡轻笑。

涂山境内。

涂山容容站在涂山红红身后,眯着眼睛问道:“姐姐,你可有看到那破了真武七截阵的人?”

涂山红红目光远眺,山风拂过她金色的长发,沉默片刻后道:“是一个年轻人,叫李淳罡,如今早已离开了涂山境内。”

“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吗?”涂山容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涂山红红摇了摇头:“不知道。”

两人之间的谈话也将二人的思绪带回到了五百年前。

那时的涂山,还远没有如今的安宁。

武当派初立,张三丰以绝强实力在涂山旁开宗立派,引得涂山一众狐妖极为不满。

尤其是涂山三姐妹,涂山在她们心里是自己的家,怎么能让一个外人住进来。

直到凤栖一事爆发。

那时的凤栖已被圈外之力侵染,或者说为了力量已经不再是最初的那个凤栖了。

危急关头,张三丰出手相救,以太极之道化解了凤栖的邪术,这才让她们逃过一劫。

自那以后,涂山红红对张三丰的态度逐渐改观,虽仍不喜武当派的存在,却也不再敌视。

后来,涂山红红与涂山容容从空青口中得知,张三丰之所以在涂山创立武当派,或许是为了等一个人回来。

然而,她们所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其实事情真相是张三丰早就踏足过圈外,在那里,他察觉到苦情巨树的力量与圈外某些存在竟有相似之处。

当他重返涂山时,敏锐地发现了凤栖的异样。

他一方面担忧空青的安危,另一方面,也是在等待自己的师父——吕洞玄。

只是,这些隐秘,涂山三姐妹并不知晓。

思绪回到现在,涂山容容轻轻叹了口气:“五百年了……”

涂山红红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远处的云海,目光深邃。

其实她们本可以置身事外,可张三丰曾于她们有恩。

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她们能帮还是要帮的。

如今,距离李淳罡等人离开武当已有三月有余。

而涂山,依旧静默如初,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如今已经临近年末了,涂山的雪下得很大,纷纷扬扬的雪花将整座山染成银白。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涂山的冬季总是格外漫长,漫山遍野的银装素裹,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

山脚下的松林被积雪压弯了枝头,偶尔传来“咯吱”一声脆响,是树枝不堪重负断裂的声音。

涂山雅雅裹紧了身上的衣裳,蹑手蹑脚地沿着山路往下走。

她今天可是计划了好久,趁着姐姐和容容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玩玩。

涂山的规矩虽严,但对这位调皮的二小姐来说,偶尔的冒险才是生活的乐趣。

“哼,整天待在山上,闷都闷死了!”她嘟囔着,脚步却轻快了几分。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出涂山地界时,一阵微弱的哭声顺着寒风飘了过来。

涂山雅雅脚步一顿,狐耳微微竖起。

“什么声音?”她皱了皱眉,四下张望。

哭声断断续续,像是被寒风撕碎的棉絮,却又顽强地钻入她的耳中。

涂山雅雅心中莫名一紧,犹豫了片刻,还是循着声音走去。

穿过一片积雪的灌木丛,她在一块空地上发现了一个襁褓。

襁褓中的婴儿小脸冻得通红,哭声已经嘶哑,显然已经在这里待了不短的时间。

“人类的孩子?”涂山雅雅愣住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涂山与人类的关系复杂,虽不至于势同水火,但也绝非友好。

一个人类婴儿出现在涂山脚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关我什么事……”她嘀咕着,转身就要离开。

可刚迈出一步,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

那婴儿的哭声仿佛一根细线,缠绕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忽视。

“烦死了!”涂山雅雅跺了跺脚,最终还是折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