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章 她是疯子

温稚仔细听声音:“不好。”

她冲到栏杆,就看见小唐抱着头从侧边走廊窜出来,疯狂摇头,眼里写满恐惧。

老爷子拄着拐出来,问管家:“那是谁?怎么回事?”

管家将目前知道的事情原委告知:“她是温稚小姐的助理,也是陆少爷邀请来的,刚才她去洗手间回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

没等老爷子说话,温稚突然笑了。

老爷子严肃:“你笑什么!真是胡闹!”

他训斥:“不正经的人带出来的助理也没个正经样子,成何体统!”

温稚淡淡:“陆老爷,你被你的宝贝孙子利用了。”

她终于明白,今天这场鸿门宴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小唐。

故意引导陆老爷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是为了将她引开,好对小唐下手,无论用何种方式刺激小唐,只要小唐在陆老爷八十大寿现场不分场合地发疯,传出去那就是小唐精神有问题。

疯子说的话能信吗?

没猜错的话,陆枭接下来给温雅茹的洗白方向就是引导小唐本就有精神病,那么小唐之前的声明将全部变成捅向她的利刃。

温稚眼底充满嘲讽,逼近陆老爷子:“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乖孙子,利用别人的弱点把人逼成疯子再倒打一耙,陆家真是好教养。”

她抬脚下楼,留下陆老爷子风中凌乱。

陆老爷深知这件事不对劲,吩咐管家:“立刻去查清楚那臭小子对小唐做了什么,不要让他发现。”

管家:“是。”

一楼,女佣跪在陆枭面前抽泣求饶:“少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给客人们削水果时不小心划伤了自己,血迹沾在围裙上,我摘下来准备拿去扔掉,经过卫生间就恰好与这位小姐撞上,她突然冲过来抓伤我的脸,薅我的头发,我……”她低头抽泣。

陆枭眉头紧锁:“竟然有这么荒唐的事情。”他拿起女佣递来的沾满血迹的围裙。

小唐顿时瞳孔扩大,瑟缩尖叫:“拿开!”

众人窃窃私语:

“她精神有问题?”

“好像是,之前网上传得沸沸扬扬说抑郁自杀,现在看根本就是有精神病。”

“那她之前给温家捡回来的女儿澄清,还能信吗?”

“呵,疯子的话能信?”

三言两语小唐就被确诊为精神病,没有人在意那件围裙是否有问题。

温稚站在楼梯口听完全程,冷艳又轮廓鲜明的脸在白炽灯下耀眼夺目,仿若黑夜降临的黑天鹅,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

仅仅划伤手指是不可能沾上那么一大滩血迹的,女佣的说辞根本就是早有准备。

温稚沉思着,倏然对上人群外围看热闹的裴祁的目光。

深邃的棕眸中带着几分玩味,静静看着她,仿佛在等她开口求他帮忙。

她勾唇,收回视线径直走进人群中。

谢柏川想去阻止,但来不及:“她不会想在陆家的地盘替小助理说话吧?嫌自己命太长?”

裴祁微不可察地蹙眉,转瞬即逝,漫不经心道:“她不会打没准备的仗。”

却没想,女人将他也算进了这场谋划中。

温稚冲过去挡在身前,梨花带泪:“陆少爷,小唐只是被这位女佣故意刺激才产生恐惧,她之前被恐吓过,并不是胡乱发作的。”

陆枭没想到温稚会主动跳出来,将自己拖入深渊,真是愚蠢。

不过这样也好,一箭双雕。

“温稚,你三番两次帮着这个疯子陷害雅茹,要不是看在温伯父的面子上我不会放过你。”陆枭居高临下:“趁我还没牵连到你,赶紧给我让开。”

陆枭逼近,瞪着小唐:“你扰乱我爷爷的八十大寿,还在网上乱说话污蔑雅茹,你个疯子,我会把你送进精神病院,不会再让你祸害其他人!”

正义凛然的样子,说得跟真的似的,温稚暗讽。

众人立即附和:

“疯子说的话谁信啊,多亏陆少爷,否则我们还被这疯子骗呢。”

“不愧是陆老爷子寄予厚望的孙子,为人正直。”

小唐恼怒辩解:“我没有疯,我不是疯子!”

“呵。”陆枭轻蔑:“疯了的人都说自己没疯,小唐,就你污蔑雅茹那些事足够证明你精神不正常,更何况刚才还莫名袭击我家女佣,来人,把她送去精神科检查。”

“慢着。”温稚拦在小唐面前,双眼通红得像小兔子。

陆枭心脏微动。

白炽灯下女孩笼罩着一层冷白光圈,哭过的脸粉扑扑的,双眼红得不成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霎时出神,直到女孩说出“裴祁”的名字,才将他从怔愣中抽出来。

“裴总刚才看见这名女佣故意刺激小唐,他能帮我作证。”温稚神情坚定,若是小唐被带去精神科,马上就会被爆料出来。

无论如何,今晚小唐不能被带走。

方才鄙夷的众人在听见裴祁的名字后,一声不敢吭。

谢柏川讶异:“你看见了?咱刚才没去洗手间啊。”

裴祁失笑,眉眼染上极为好看的涟漪:“居然连我都敢利用,胆子真大。”他淡定地接受着众人聚焦的目光,慢悠悠放下红酒杯,抬腿走向人群中央。

温稚心脏咚咚乱跳。

她不确定裴祁有没有看见,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手是陆枭的话,裴祁一定会出手帮她。

更何况,她还是裴祁趁手的赚钱工具。

裴祁不会放弃她这颗摇钱树,更不会放弃打击陆枭的机会。

在身高上,裴祁整整比陆枭高了五厘米,天然的威压气息弥漫整个大厅,令人难以喘息。

陆枭咬紧牙关,拳头攥得手臂暴起青筋:“裴祁,你真的看见了?”他话中带着示弱与警告。

虽说陆氏和裴氏暗流涌动,但明面上从来没有下过对方面子。

他不相信裴祁会为了区区一个戏子,公然挑衅陆家。

“是又如何?”裴祁敛起笑意,平日慵懒肆意的笑容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阴鸷森冷。

全场无人敢吱声,甚至不敢大口喘气。

就在这时,楼梯传来“咚咚”的拐杖声,众人仰头望去。

温稚勾唇。

这场宴会的主人,终于肯入场了么?

冷艳眸中燃起怦然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