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幸运儿
就是它！
沈岩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锁定了第三排第七个！
系统的情报不会有错！
主持人拿着话筒，用激昂的声音调动着气氛。
“第五轮抽奖的朋友们，准备好了吗？！”
台下大爷大妈顿时响起一片兴奋的回应。
沈岩攥紧了手里的抽奖券，指节有些发白。
他现在身上只剩下几十块钱，那一百块的大米钱，几乎是他最后的流动资金。
如果系统是假的，或者情报有误…
不，没有如果！
妹妹还在医院等着钱救命！
悠悠还在等着他接回家！
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好，让我们有请第五轮的幸运儿上台！”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沈岩几乎是第一个挤开人群冲了上去。
他那身沾满灰尘和汗渍的工装，在一群穿着光鲜的大爷大妈中显得格格不入。
有人投来鄙夷的目光，但沈岩毫不在意。
他的眼里只有那个金蛋。
主持人看到沈岩的样子，微微愣了一下，但还是职业地笑着递过一个小锤子。
“这位先生看起来很激动啊！选一个您心仪的金蛋吧！”
沈岩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第三排。
准确无误地站在了第七个金蛋面前。
周围的人发出窃窃私语。
“这小伙子咋回事？直接就过去了？”
“估计是瞎蒙的吧，看他穿的那样，也不像懂门道的。”
沈岩充耳不闻。
他举起了手里的小锤子。
咚！
一声清脆的响声。
金色的蛋壳四分五裂。
一枚被红色绸带系着的金色卡片，静静躺在碎片中央。
主持人的眼睛瞬间瞪大，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拿起卡片。
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高喊：“一等奖！！”
“价值五千元的丽彩商超消费券！恭喜这位先生！”
哗——！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羡慕、嫉妒、难以置信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沈岩身上。
五千块！
这对普通人来说，可不是一笔小钱！
主持人兴奋地将话筒递到沈岩嘴边：“先生！恭喜您！太幸运了！请问您现在心情怎么样？准备用这五千块买点什么呢？”
沈岩接过话筒，脸上没有任何中大奖的狂喜，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
他对着话筒，声音清晰而干脆：
“这消费券，能当场换成现金吗？”
“……”
现场安静了一瞬。
主持人的笑容僵在脸上。
台下的大爷大妈们也面面相觑。
还有这种操作？
中了奖不买东西，要换钱？
沈岩没理会众人的反应，目光扫视着台下。
“有人愿意收吗？五千块的消费券，我只要四千五百块现金。”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决。
立刻，台下就骚动起来。
“小伙子，你说真的？”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大爷挤到前面。
“四千三怎么样？我正好要给家里添置电器！”
“我出四千四！”另一个声音喊道。
“我出四千五！现在就给钱！”先前那位大爷急了，直接掏出了钱包，露出里面厚厚一沓红票子。
沈岩看了他一眼：“行，四千五，成交。”
时间宝贵，落袋为安最重要。
主持人反应过来，连忙打圆场：“看来这位先生急需用钱！我们尊重他的选择！”
很快，在商场工作人员的见证下，沈岩将那张金色的卡片交给了那位大爷。
而四十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也塞到了沈岩的手里。
攥着这带着余温的四千五百块钱，沈岩转身走下台。
身后是主持人继续活跃气氛的声音和人群的议论，但这些都与他无关了。
他快步离开了喧嚣的丽彩广场。
走在回家的路上，沈岩还有些恍惚。
手里攥着的四千五百块钱，沉甸甸的。
几个小时前，他还因为被辞退，兜里只揣着三百多块工钱而感到迷茫。
现在，他却有了四千多块。
大富翁系统……竟然是真的！
普通情报就价值五千块，那高级情报，重大情报呢？
沈岩的心头一片火热。
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救活妹妹，夺回女儿的希望！
拐进熟悉的城中村路口，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飘了过来。
是烤鸭。
沈岩脚步顿了顿。
他租住的这个城中村，物价便宜，但这二十块钱一只的烤鸭，对他来说依旧是奢侈品。
过去这一年，为了省钱给妹妹治病，他几乎没沾过荤腥。
实在馋得受不了，才会等到晚上十一点后，烤鸭店打折处理卖十二块钱时，才舍得买上一只解馋。
今天……
沈岩摸了摸口袋里的钱。
他走到烤鸭摊前。
“老板，来一只烤鸭。”
“好嘞！”
老板麻利地将一只油光锃亮的烤鸭斩块，装进袋子。
二十块钱递过去，手里提着热乎乎、香喷喷的烤鸭，沈岩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生活再难，也要有点盼头不是？
提着烤鸭，沈岩朝着自己租住的那栋破旧居民楼走去。
楼道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油烟混合的味道。
刚走到二楼楼梯口，他就看到两个人影等在他那间只有十平米的房门口。
是房东夫妻，孙哥和孙嫂。
男房东孙哥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眉头紧锁。
女房东孙嫂叉着腰，正没好气地数落他。
“这房租你要不要了？都拖了快四个月了！”
孙嫂的声音有些尖锐，带着明显的焦虑。
“咱们那批货还压在手里呢，进货的钱还等着周转！你不去要，难道让钱从天上掉下来？”
孙哥掐灭了烟头，闷声闷气地回道：“小沈家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妹妹要用钱，他一个人打几份工，我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他难，我们就不难了？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当初看他可怜，房租都给他算最低的了，现在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我们喝西北风去啊？”孙嫂越说越气。
“行了行了！别说了！”孙哥烦躁地摆摆手，“等他回来，我……我再问问吧。”
他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不忍。
沈岩站在楼梯拐角，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明白，房东夫妻俩人其实不坏。
当初他走投无路，是孙哥看他一个大小伙子不容易，才把这间朝北的小单间低价租给了他，还允许他拖欠房租。
孙嫂虽然嘴上厉害，但之前也偷偷给他送过几次自己家包的饺子。
他们不是坏人，只是被生活逼得没办法了。
沈岩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提着烤鸭走了上去。
“孙哥，孙嫂，你们怎么来了？”他装作刚回来的样子，语气自然地打招呼。
蹲着的孙哥猛地站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孙嫂也停住了抱怨，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闪了一下。
“啊……小沈，你回来了。”
孙哥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岩没等他们说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那一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