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共生
消毒水的气味像冰锥般刺入鼻腔，林晚蜷缩在实验台角落，盯着腕间新植入的龙鳞。那片泛着幽蓝光泽的鳞片正在皮肤下蠕动，宛如活物般啃噬着血管。
「第37次共生实验开始。」
金属面罩后的声音毫无温度，针头刺破她肘间静脉的瞬间，林晚突然听见了心跳声——不是自己的，而是从胸腔深处传来的，低沉如远古雷鸣。
「警告！实验体生命体征异常！」
红灯骤亮的刹那，束缚带被一股巨力挣断。林晚看着自己的指尖渗出龙血般的赤金光芒，那些在体内肆虐十年的龙鳞竟在逆流，如归巢的幼兽般顺着血管爬向心脏。
「抓住她！她要冲破第三道基因锁了！」
防爆门轰然落下前，她看见实验室穹顶的水晶吊灯映出一道人影。那是个穿着黑色军服的男人，银瞳在阴影里泛着冷冽的光，肩章上的龙形纹章正在渗出冰晶。
「亲王殿下，她是唯一的容器......」
「容器？」男人开口时，喉间滚过岩浆般的低哑，「你们抓了条幼龙十年，现在想让她当祭品？」
他抬手的瞬间，林晚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那些举着麻醉枪的研究员像断线木偶般倒飞出去，而他指间流转的暗金色纹路，竟与她腕间的龙鳞一模一样。
当男人的指尖触到她额头时，林晚突然坠入记忆的漩涡。她看见自己站在燃烧的龙巢里，怀中有枚染血的龙蛋，而眼前的银瞳少年正用龙翼为她挡住箭雨：「别怕，等你长大，我就来娶你。」
「嘘——」现实中，男人的呼吸拂过她耳垂，带着雪松与硝烟的气息，「他们在你脑内埋了炸弹，现在听我的命令......」
他按住她后颈的某个穴位，林晚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爆裂。那些被植入的龙鳞同时发出哀鸣，而男人胸前的衣襟已被鲜血浸透——他左胸位置，赫然插着半片染血的龙鳞。
「这是我的逆鳞。」他低头凝视她，嘴角溢出黑血却在微笑，「现在，我们的心跳频率一致了，小骗子。」
林晚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攥紧他的衣襟，掌心正贴着他心脏的位置。那里没有人类的体温，只有岩浆般灼热的脉动，与她体内的龙鳞产生共鸣。
警报声中，男人抱起她跃向破碎的落地窗。月光下，他背后绽开漆黑如夜的龙翼，鳞片边缘泛着鎏金纹路。而林晚看见自己的指尖长出半透明的龙爪，正死死勾住他的锁骨，那里的皮肤下，隐约可见与她腕间相同的龙鳞图腾。
「你是谁......」她的声音在震颤，既是因为恐惧，也是因为某种熟悉的亲切感。
男人低头看她，银瞳里翻涌着复杂的光，指尖轻轻擦过她唇畔：「十年前，你叫我阿夜。现在......」
他忽然剧烈咳嗽，黑血滴在她颈间，化作细小的冰晶：「现在叫我骗子吧，毕竟......」
龙翼划破夜空的瞬间，林晚听见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的记忆，是我亲手埋进谎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