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先立业再成家
交完赎金的次日，凌晨卯时。
守城卒李四与王五，打着呵欠照例打开城门。
“咦？老李，你快瞧，城门口有两个人！”
眼尖的王五指了指城门口。
两个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男人，簇拥在城门口，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好肉，显然是被人猛揍了一顿。
“有没有搞错啊，一大清早便看到这么辣眼睛的东西？真他娘的晦气！”
李四暗骂了一声，“哐哐”两脚将那两个裸男踹开。
“哎哎哎，慢着慢着，我瞧这二人有些眼熟啊！”
王五赶紧拉开李四，提起灯笼往那裸男面门前一照，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这不是四日前来过咱县城的卢判官与黄公子吗？”
“哎呀！遭了遭了，老王，你可别跟他们说，我方才踹了他两脚！”
“知道啦，快快去通知县老爷吧！”
然后，卢岩与黄鹏飞被扒光衣服送回来的消息，瞬间便传遍了平川县的大街小巷。
估计要不了多久，也将传回凉州城。
黄家这回算是出了个大名。
……
中午时分。
陆云川日常到县衙官邸里吃饭。
不知为何，今日饭桌上的菜肴格外丰盛，李家母女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唯有李良一脸忧愁。
“爹，你怎么老这样，事事都不开心的话，会闷出病来的。”
李婉清剥了一颗皮蛋送到李良碗里，笑道：“来，吃一颗皮蛋，这可是陆云川的祖传秘制，很好吃的。”
“是呀是呀，这皮蛋虽闻起来怪异，吃起来却是回味无穷呢。”周氏小口皮蛋黄，赞不绝口。
“此物……能吃？”
李良大眼小眼望着碗里的皮蛋表示怀疑。
李婉清将皮蛋掰开，递到李良嘴边，“您尝尝不就知道了。”
李良矜持了片刻，用舌尖舔了舔蛋黄，初入口表情凝重，回味片刻愁容如菊花盛开，“倒是有些味道啊。”
“你这人啊，就是古板，尝不得新鲜。”
周氏又道：“还有以后咱家吃饭，你能不能别老唉声叹气，一家人若连饭桌上都不能开开心心，那还叫什么家啊？”
“是啊爹，黄鹏飞不是已经回凉州去了么，是他们自己不听劝被土匪抢了，就算怪罪下来也到不了你头上。”
李婉清偷瞄了一眼陆云川，笑道：“反正我心里是舒坦的。”
“唉，吃饭，吃饭吧。”
李良主动抓起皮蛋往嘴里塞。
“那个……云川啊。”
周氏嫣然一笑，夹了个鸡腿，丢进陆云川碗里。
“怎么了叔母？”
低头刨饭的陆云川，缓缓昂起头来。
“恕叔母冒昧，不知你今年多大了呀？”
“二十有三了。”
“二十三了呀，不小了，不小了。”
周氏顿了顿，问道：“寻常人家，十八九岁便已订婚，及冠之后便已成亲，你已到了适婚的年纪，可曾有想过成家呀？”
陆云川这么聪明，咋听不出周氏话外之意，他笑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是世间伦理，小侄何曾不想成家？只是小侄如今一无家业，二无成就，即便是娶了贤妻，也怕辜负良人啊。”
“真是个有担当的好孩子！”
周氏是更喜欢了，“这无家无业也无妨，只要人品好，一切都不成问题。”
她顿了顿，才问道：“贤侄有没有想过入赘——”
“咳咳！”
李良猛咳了两声，打断了周氏的话，“我认为男人就应该先立业再成家，当年我不也是考取了功名，才与你成亲的么？”
他看向陆云川劝道：“云川，男人呢，终究是要当顶梁柱的，你现在别想那么多，先立业再说！”
“叔父教导的是，小侄也是这么想的。”
也不是陆云川不想讨老婆，只是如今自己的“土匪集团”还在创业初期，实在没那么多心思去谈论儿女情长。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周氏也不好继续再追问，只是在心里已经默认了这个女婿。
茶余饭后。
李良将陆云川叫到后院散步。
“六津渡火拼死伤了一百多人，其中一半还是州兵，黄家二人又被山匪掳走，还被扒光衣服丢了回来，唉……”
李良叹道：“凉州怕是要出兵剿匪了。”
“叔父想多了。”
陆云川分析道：“如今大昭与狼国争战不休，凉州哪儿有多余的精力剿匪？就算他们出兵，也不过装装样子，给黄家挽回一些名声罢；
再说了，这一切都是黑云寨造的杀孽，与我们何干啊？”
陆云川倒是希望凉州能大举出兵攻打黑云寨，这样自己也能省却不少精力。
“我是担心近来局势太过复杂，会对平川县的剿匪事业有影响。”
李良扭头看向陆云川，以提醒的口吻：“你当初承诺的一个月时间，快到了吧？”
“嗯，我已决定下个月初三，立冬时节，出兵剿匪，距今还有七日。”
陆云川又道：“说起这事，小侄还有一事相求叔父。”
“但讲无妨。”
“小侄希望叔父能放权，到时县衙里的差役官兵皆由我指挥调度。”
“这县城里的武装力量，上到县尉，下到狱卒，哪个不与你称兄道弟？还需要我放权啊？”
如今在平川县，“陆押司”的名号，可比李良这个县老爷还要响亮。
“熟络归熟络，公文还是要发的嘛。”陆云川呵呵笑道。
李良摆了摆手，“只要有助于剿匪之事，我都满足你。”
“那么小侄就先谢过叔父了。”
陆云川拘礼告退。
剿匪时间将至，也该回山寨了。
下午时分。
陆云川离开平川县，回到白顶山。
一个月未见，山寨已大变了样貌。
半山腰的关隘不仅修高了一倍，材料还从木墙变成了石墙，防御力大大增加。
原本只有三十来户的山寨，猛地倍增至两百余户，房屋规模还在继续扩建中。
四百多名喽啰，如今已扩增破千！
记得这些流民刚上山时，一个个黄皮寡瘦，弱不禁风。而经过一个月的饱饭喂养，已是身强体壮，精神饱满！
“一！”
“杀！”
“二！”
“刺！”
“三！”
“勾！”
在沈风的教导下，喽啰的拼杀技艺耍得是有模有样。
看到山寨这番朝气蓬勃的景象，陆云川这心里也是欣慰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