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这一声爸妈叫得无比顺口

“我外公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原主与外公外婆还有母亲分开五年,这五年来虽然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但母亲却只报喜不报忧。

下放到条件那么艰苦的地方,阮安宁不知道她外公外婆还有母亲是怎么过来的。

一想到这里,她心头有种沉重的钝痛感。

顾长卿见阮安宁神色紧张,温润的嗓音轻声安抚道。

“他们没什么事,只是你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

两个老人常年卧病在床,若不是因为唐姨会医术,怕是两个老人早就熬不住了。

阮安宁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

此时服务员刚好把菜端了上来,两人开始安静地用餐。

饭后顾长卿结了账,两人朝汽车站那边走。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下乡跟你结婚吗?”

从正式与顾长卿相认后,他从未主动开口问过她半句有关她的私事。

是出于尊重还是觉得不重要?

阮安宁觉得前者居多。

顾长卿认真看了一眼阮安宁,薄唇微启。

“你想说的话,我听着。”

他当然好奇她为什么放着京市那么好的环境不待,跑来条件恶劣的乡下受苦。

还要嫁给他这个当初下放时,被认定成分不好的坏分子。

要说感动还是有的,她不顾他顾家如今的地位,选择嫁给他。

这让一直被乌云笼罩了五年的顾家,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他父母也有了盼头。

而他除了感动,内心还多了一丝对她的感激。

也正是因为知道她的到来,他决定联系京市的人。

他亲自回京,带去他这几年苦心钻研的一些资料上交。

他有信心,凭借那些宝贵的资料,可以加快顾家和唐家回京的速度。

他不能让这个小姑娘一直跟着自己吃苦。

阮安宁便把小婶和渣爹抢了她工作名额,又替堂妹下乡的事情告诉了顾长卿。

结婚证的事情,她还在斟酌该怎么开口合适,顾长卿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只见他面色如常,轻声问道。

“结婚证的事情是不是也并非你所愿?”

他当时虽然感动,但还有理智尚在,心中也产生过疑惑。

两人小时候都没见过什么面,他们对彼此都是一无所知。

这样的情况下,她选择嫁给他,得冒多大的风险?

阮安宁摇头,坦率道。

“那倒不是,虽然最初我并不知情,但我相信我外公给我挑的人家不会差。”

书里曾讲顾长卿是个对家庭十分负责的人,赚的钱全给家里的老婆,下班回家帮着分担家务。

每个节假日和纪念日都会送礼物,提供满满的情绪价值。

这样的男人别说是这个七零年代,哪怕放到后世也不多见。

顾长卿对于阮安宁的坦率多了一丝欣赏,她说这些话时,琉璃般的眸子里蕴含着星光。

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

“我会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顾长卿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这份承诺至死都不会改变。

阮安宁歪头俏皮一笑。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拿下了顾长卿这位科研老公。

不多久到了汽车站,离发车的时间还有半小时,车上已经坐了一大半的乘客。

黑省的三月气温还很低,好在阮安宁穿了不少防寒衣物,她有一个那么大型的空间系统在,物资这方面从来都不缺。

顾长卿买完车票就在阮安宁身边坐了下来,阮安宁忽然感觉到一阵压迫感袭来。

大巴要坐两个小时,一路上阮安宁在摇摇晃晃中闭上了眼。

大约是觉得身旁坐着的男人让人倍感安心,阮安宁睡得很沉。

睡着后的她,头歪在车窗上,时不时地碰到玻璃窗。

顾长卿伸手将她的头轻轻带到自己肩膀上靠着,并刻意放低肩膀,让她靠着舒服些。

小姑娘皮肤白里透红,秀挺的鼻尖因为天气的原因微微泛红,浓密又卷翘的睫毛像小扇子轻轻颤动着。

一股淡淡的馨香钻入他的鼻子,格外好闻。

一向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阮安宁是被售票员的大嗓门喊醒的,车子已经抵达大丰镇。

当她发现头靠在旁边男人的肩膀上时,双眼瞪大,被吓得不轻。

她什么时候靠在他肩头睡着的?

阮安宁下意识摸摸唇边,又看向他肩膀的地方,还好没有什么口水印子。

清润带着打趣的嗓音响起。

“放心,你睡相很好,没有留口水。”

阮安宁面色羞红,她清了清嗓子,神情显得有些不太自在。

“抱歉,我压到你了。”

“你我之间不必这么见外。”

话落顾长卿起身拿行李,他身形挺拔,他一站起来,整个车厢都显得有些逼仄起来。

阮安宁只觉得脸更烫了。

两人下了大巴走了一小段距离后,顾长卿从书店门口取出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

自行车是凤凰牌,顾长卿将行李绑在前面,示意阮安宁坐在后面。

阮安宁上车以后,顾长卿跟她介绍起这里的一些情况。

“从镇上到咱们所在的胜利大队,平时只有牛车当交通工具,一天来回一趟,这个点也早就没有牛车了。”

阮安宁有些好奇。

“那你这自行车是借的吗?”

“不是,刚买不久!”

跟她领证后,他就买了一辆自行车,本来他想买女式的,方便她以后到镇上买东西方便。

但供销社那里的女式自行车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到货,他只能买一台男式的先用着。

等女式自行车到货了,到时候他再给她买一辆。

一路上都是山间的泥土路,还有未化尽的雪。

北方寒冷的夜晚天色黑得早,两人回到大队时,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顾长卿的自行车在一处四合小院前停了下来,屋子里有微弱的亮光。

许是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一对中年夫妻从屋子里快步走了出来。

他们均是穿着朴素,华发半白,脸上却都带着慈祥的笑意。

顾母看到眼前水灵标致的小姑娘,笑着上前拉住了阮安宁的手。

“安宁,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吧?”

“妈,我不辛苦,让您和爸久等了。”

阮安宁这一声妈和爸叫得无比顺口。

把顾父和顾母乐得合不拢嘴。

顾长卿意外地看了一眼阮安宁。